“嗯?什麼?”嚴怡然說話的聲音太小,顧明哲又太過於專注的開車,所以他沒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嚴怡然稍稍坐起身,從旁邊的抽紙盒裡抽出了一張紙巾,努力的往他浴袍上的那塊汙漬擦去。
顧明哲飛快的低頭看了一眼,頓時明白過來,他沒空抽出手去阻止她,只又繼續看著前方路面,一邊開車著,一邊說道:“沒關係,你坐好,別動了。”
嚴怡然卻很堅持的擦了擦那塊汙漬,沒擦掉,她氣餒,重新坐回去,又抽了張抽紙擦了下自己的嘴。
她可不希望再蹭了什麼汙穢|物到他的睡袍上。
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嚴怡然痛得已經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了,額頭冒出細細密密的汗珠,背後也溼了一片。
把她抱下車的時候,顧明哲明顯感覺到了她後背被汗浸溼了,頓時心疼不已。
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他一邊抱著她大步的往醫院裡走,一邊安慰她:“別怕,我們已經到醫院了,馬上就會好了。”
嚴怡然眼睛半睜半合,身體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她的思維已經有些迷糊了,只覺得光線明滅間,顧明哲的臉時不時的出現,最後她只依稀的聽見“要動手術”幾個字,然後就眼前一黑,徹底昏迷了過去。
手術室外,顧明哲看著手術室上方那盞亮著的燈,沉默不語。
他雖然是顧家的少爺,但人生也並不是一帆風順。
顧家的情況複雜,表面上看著大家都是一家人似的,聚會的時候說著漂亮的恭維話,但實際上心裡打的算盤卻一個比一個精。
他的父親並不是個盡職的父親,雖然對他比對顧明遠好那麼一點,可也好不到哪裡去,對他採取的就是放養的教育方式,很少管教,頂多就是說個幾句而已。
而他的母親則是個典型的把面子看得比命還要大的女人,但她又沒什麼本事,管不住他父親,更對付不了顧明遠的母親,哪怕她心裡恨得幾乎殺人的心都有,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父親把顧明遠母子收進顧家,她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最後的結果就是,他的母親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於是對他嚴加教育,他稍微做得不對,就對他打罵,他小時候無力反抗,只能硬生生的受了,稍大了一點,他就學會了使壞。
慢慢的,他也明白過來,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對他是真正的好。
即便是和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也會因為自己的利益,利用他甚至於出賣他。
就像他的父親,會告訴他,讓他在學校裡多接近那些對他父親生意有幫助的人的孩子,又比如他的母親,會讓他努力用功,在他獲得獎項之後再讓他把他獲獎的訊息告訴給他父親,利用他來跟父親爭寵,真是可憐又可悲。
不過這樣的狀況在他遇見林婉兒之後就轉變了。
林婉兒是他愛上的第一個女人,她善解人意,她成熟懂事,他甚至不用多說什麼,她就能明白他的想法。
和林婉兒相處很舒服,他那時候也以為自己找到了真正懂他,能和他過一輩子的人。
可是最後卻還是被背叛了。
不只是被朋友背叛,還被戀人背叛。
他的朋友和他的戀人甚至還可笑的在一起了,而他才是最後知道的那個人。
他那時候簡直想發瘋,想找到林婉兒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找了很久卻沒找到兩人。
漸漸的,他又明白一個道理,原來這個世界上,不只是沒有真正對他好的人,連真正愛他的人都沒有。
他覺得愛情就是個笑話,他再也不需要了。
於是,他不再認真的對待愛情,開始把女人看作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