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進了學校之後，小小的臉上就沒了笑容，刻意的板成了一副很是嚴肅的模樣，明明還是個不大的孩子，卻彷彿是最為老成的一個，不過看著周圍的其他小朋友的反應，似乎他平時也是這個樣子。

靠譜的小朋友接受到了來自媽咪的求助的目光，很是懂事的點了點頭，又拋回去一個交給我就好了的眼神，他沒有說話，在看了一眼講臺上的老師後，小小把目光轉向了大眼睛小姑娘的方向。

“蘇雨，老師在說話，麻煩你認真的聽，不要再看我的媽咪了。”

小小的兩頰上尚且有些沒有褪下去的嬰兒肥，就算是刻意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來，那副神情還是讓汪淼淼有些想笑，不過自家兒子是在幫忙，她也只能是強行的忍下，乾脆把頭轉到了一邊。

到底是在課堂上，小小的聲音被壓得很低，也就只有周圍的幾個人才能聽到，叫做蘇雨的小姑娘愣了愣，先是小心翼翼的瞄了身邊的母親一眼，熱後噘著嘴啞著嗓子氣鼓鼓的說：

“老師說話我也有在聽啊，你兇什麼嘛，你的媽咪我看兩眼也不行呀，我就是覺得她長得很好看呀！”

小姑娘說著說著，竟然開始有些委屈了起來，眼圈也慢慢的跟著泛起了紅，她一邊抽噎著，一邊還在努力的壓著嗓音不被其他人發現，可顯然，這兩個小朋友之間的對話已經被周邊的大人給收在耳朵裡，蘇雨的媽咪有些驚訝的看了女兒一眼，又把目光轉向了小小，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帶著和善的笑對著小小點了點頭，接著小聲的安慰了蘇雨兩句。

“我的媽咪，當然好看了。”

沒有注意到蘇雨那裡的互動，小小驕傲的昂起了頭，其他人誇媽咪的時候，他反而比誇自己的時候還要高興一些，他在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的仔細的看過了，這裡所有人的媽咪都沒有他的媽咪漂亮。

這種自信心讓小小很是高興，他原本端正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書桌前，腰背挺的筆直，現在情緒一高，他忍不住向著汪淼淼的旁邊靠了靠，想要伸出手抓住她的衣袖，又覺得太過幼稚了點，小手握成了拳頭。

“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小姑娘越發的生氣，嘴巴一扁，氣鼓鼓的轉過了頭去，從背影來看，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已經落下淚來，而她轉過頭的方向正是她爸爸所在的位置，男人愣了愣，看上去有點無措女兒突然的樣子，不過還是伸出手有點笨拙的給女兒擦乾了眼淚。

雖然是想要交給兒子，不過汪淼淼可沒想到竟然能到了把人家小姑娘給弄哭的程度，還好像很是傷心似的，聽著耳邊略帶有哭腔的聲音，她的心立馬就生出了強烈的愧疚感。

“小小。”輕輕的在小小的腿上搓了搓，在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後，汪淼淼給了他一個不贊同的眼神，輕聲的說：“可不能讓女孩子哭哦，快跟她道個歉，我們是男孩子要大度一點，這樣很沒有禮貌。”

“道歉？”

小小眨了眨眼，皺起眉頭頗為不耐的看了蘇雨的方向一眼，這些女孩子實在是太麻煩了點，他也沒說什麼，怎麼突然就哭了起來？還連累他被媽咪訓斥，明明沒有錯，還要他去道歉。

不過對於汪淼淼的話，小小向來是言聽計從，雖然心裡面不大情願，他略有些委屈的看了顧臣鄢一眼，似乎是想要從爸比哪裡能到一點點的支援，不過後者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在對待汪淼淼上，父子兩個達到了難得的一致。

在心裡面唸叨了爸比兩句，小小頗為小大人的嘆了口氣，此時講臺上老師的發言暫時告一段落，教室裡面響起了微弱的交談聲，時間正好，小小從椅子跳下來，離開座位到了蘇雨的面前，板著一張小臉的模樣不像是來道歉，反倒好似過來找茬似的。

不僅是蘇雨，就連蘇雨的父母看到小小過來也是跟著愣了愣，不過小小並沒有給他們問話的機會，他打算速戰速決，展示的時間就要到了，他還要帶著爸比和媽咪一起去看展呢。

“是我的錯。”瞄了剛剛被父親哄好，此時仍然紅著眼圈的蘇雨一眼，小小皺起的眉頭微微放鬆，換上了一副很是無奈的模樣，之間還硬邦邦的聲音軟了下來，他放緩了語氣，勉強算是哄的唸了一句，“你不要哭了，我給你道歉。”

到底是小朋友，一秒鐘之前還抽抽搭搭的掉眼淚，一句話的時間過去，蘇雨的臉上就重新見到的笑意，她好像是很喜歡小小似的，眼睛裡面幾乎是立刻的見到了光，她的笑容逐漸擴大，而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嗯！我原諒你啦！”

“好的。”

和想象中會有的反應不同，小小雖然是心裡一鬆，不過卻是因為能夠獲得媽咪的原諒而已，他點點頭，甩下一句幾乎能算的上是敷衍的話，就立刻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裡。

不過即使是這樣，蘇雨看上去也足夠的開心了，她的鼻尖尚且有些發紅，眼裡的眼淚也還沒散乾淨，可看錶情明顯是愉悅的，連桌子下的小腿也跟著晃了起來，目光繞過媽咪，再一次的溜向了小小的方向，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捂著嘴偷偷的笑了。

“媽咪，我已經道歉了。”

小小回到了座位，對著汪淼淼小聲的說了句話，汪淼淼點了點頭，讚許的摸了摸他的頭髮，她平時很少去要求小小做什麼，也很少用自己的思想模式去管束他，不過有些最基本的東西，還是要去告訴他的，比如男孩子的擔當和謙讓。

身為小小的母親，汪淼淼怎麼能看不出來他的不情願，可那個小姑娘的表情當中，她看出了濃濃的委屈，畢竟是誇獎，誰也不願意得到冷淡的回應不是。

這些話汪淼淼並沒有對小小去說，她只是偏過頭，給出個一個溫和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