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陪我好不好？”

顧臣鄢的手抓住了汪淼淼的手，汪淼淼的腳步一頓，顧臣鄢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不過想到顧臣鄢往日的作風，就以為他是裝的。

用力甩開顧臣鄢的手，

“唔。”

是顧臣鄢隱忍剋制的聲音，汪淼淼這才發現顧臣鄢的臉色很蒼白。

急忙下樓找到醫藥箱，又喘著粗氣爬上樓，

摸了摸顧臣鄢的衣服，都溼透了，碰到衣服的肌膚就被染成了紅色。汪淼淼的瞳孔急劇收縮，又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滿身是血，顧臣鄢，你究竟那句話真哪句話假。

用剪刀把顧臣鄢的衣服通通剪碎，汪淼淼嘴裡含著一個小手電筒，照到的地方都被染紅了，汪淼淼用酒精給他擦拭全身，發現顧臣鄢身上有幾處刀傷，傷得最重的是肩胛骨處的傷。更令人髮指的是，被擦拭過的肌膚沒有一處是完好的，看起來都像是陳年舊傷。

汪淼淼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受，只是觸碰到這些難以磨滅的傷疤的時候，胸口悶得慌。

接著她又找了塊布準備給他塞進嘴裡，免得到時候他痛得叫出聲，要是被家裡人發現，尤其是被東方思婉發現的話，第二天就會有無數她和顧臣鄢的傳言遍佈大街小巷。

顧臣鄢的意識已經有些飄散了，他感覺汪淼淼在往他的嘴裡塞布團的時候，他一把就扯了出來，

“我不需要這些東西。”顧臣鄢的聲音沒了以往的戲謔，汪淼淼還有些不適應。

汪淼淼陰沉著臉，

“等下會很痛，你確定你忍受得了？”

顧臣鄢笑笑，

“這點小傷而已。”

汪淼淼一點都沒覺得他在逞強，他滿身的傷痕告訴著她，現在在她看來致命的傷，對於他而言，的確都是小傷。

汪淼淼有些不忍心，控制著自己的手不要發抖，她之前面對突如其來的槍聲都能安穩如泰山，現在看到這些傷居然開始顫抖了。

全神貫注地將紗布浸滿酒精，將傷口擦拭了一遍。吸去血水的傷口隱隱能看見森森白骨。

汪淼淼的眼圈有些紅了，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大概是風迷了眼睛，或者是眼裡進了沙子吧。

汪淼淼擦了擦眼睛，繼續處理著其他傷口。

處理完刀傷，汪淼淼把這些傷口都纏上紗布，免得感染。

整個過程顧臣鄢連哼都沒哼一聲。

汪淼淼看著肩胛處的血洞，這個傷她沒辦法處理，刀片還在裡面。

顧臣鄢的意識都被酒精給喚醒了，看到汪淼淼有些為難地表情，顧臣鄢捏了捏她的臉，

“你轉過去，這個傷我來處理。”

汪淼淼不為所動，還是直直地看著他。

“等下可能會讓你不舒服，你轉過去，一會就好了。”顧臣鄢寵溺地笑著看著汪淼淼。

“你處理吧，我看著。”

顧臣鄢嘆了口氣，這個女人怎麼那麼固執，也那麼讓人憐惜。

他拿起小刀在酒精裡泡了泡，然後一把插進中了刀片的肩部，汪淼淼目不轉睛地就這麼看著，顧臣鄢的臉色已經發青了，太陽穴的青筋都突出來，她的胸悶極了。

顧臣鄢又深吸一口氣抽出了小刀，有些脫力，顧臣鄢示意汪淼淼把鑷子遞給他，汪淼淼趕緊學著他一樣把鑷子泡在酒精裡，然後才遞給他。

顧臣鄢滿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用鑷子把刀片夾了出來。

鑷子和刀片摔落在地，顧臣鄢又重重摔在椅子上，頭仰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汪淼淼想來他已經沒有力氣了，於是她就幫他消了毒，撒上一點助恢復的粉末，纏上紗布。

做完這一切，汪淼淼的頭髮已經被汗水打溼了。跌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