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杜砂立馬將那些錢收進了自己的上衣袋子裡,但是她對谷離提出的去吃冰淇淋的建議直接拒絕了。
她已經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她老爹和那個女人不知道又會怎麼想,她必須要快點離開這個公園了。
“不了,我已經出來很久了,這已經超過了我的預期,如果你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梅杜砂就扭頭朝著公園出口處走去,留在原地的谷離抬腿走出了一步,但是他似乎也沒什麼需要繼續和急匆匆的梅杜砂說的,便從地上拿起那個確實看起來有些醜的砂壺,抱在懷裡後才看向了朝著公園外快步走去的梅杜砂的背影。
突然梅杜砂毫無預料地又轉身朝著他走了回來,這一次谷離才注意到梅杜砂還帶著口罩,她那雙說大不大的眼睛緊緊盯住他身上的某個地方,他有些好奇問了句,“你怎麼又回來了?改主意了?是不是想嚐嚐春日裡的冰淇淋的味道了?”
梅杜砂的眼睛一直盯住谷離的手臂,她剛才快要走到公園出口時,突然想起她好像落下了什麼東西,回頭看向谷離,才發現她忘了取回那塊用來包砂壺的緞子了。
她這才立馬又朝著谷離走了回來,谷離問她話時,她是這樣回答的,“我要這個,這個是非賣品!”
谷離低頭看了看梅杜砂手指向的東西,原來是他搭在手臂上的一塊緞子,他還沒說話,梅杜砂已經自己上手從谷離手裡扯回了自家的緞子,然後她便又直接掉頭走向了公園的出口處。
走著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腦門有些發燙,她剛才是不是說的太冷了,她不過只是想拿回自家的緞子,那可是她從奶奶的房間裡偷拿的!
雖然奶奶已經不在了,但是她房間的東西梅杜砂還是想要留著,而且那塊緞子質感很好,特別適合包裹砂壺,她既然已經算是勉強開張了,那以後賣出砂壺的機會多了,她自然還是需要那塊緞子的!
只是她自己沒有意識到她的那張毒舌的嘴還是管不住,動不動就已經傷了人,然而她已經不敢再回頭去看剛才被她冷言相對的人是什麼表情了,她已經快步衝出了公園,朝著公交站狂奔而去。
公園裡的谷離有些發愣,但過了一會兒他自己反倒笑了,之後便抱著那個砂壺走回到河岸邊,又讓河岸邊的老人們觀摩了好久那把醜壺後,他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公園,朝著梅川某個地方走去。
天色將暗的時候,梅杜砂下了公交,開始朝著自家的店面走去。
她的手插在上衣的兜裡來回地摸索著那500多塊錢,其中幾個硬幣已經被她反覆在手心裡捂熱了好幾次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真正擁有隻屬於自己的錢呢!
雖然得來的方式有些特別,可是她從今天開始也算是一個小有積蓄的人了,她有些開心,嘴角不由地浮起了笑意,朝著家走去的腳步也瞬間輕快了不少。
而谷離也在天色暗去的時候走進了一幢獨棟的院子,院門的上方有塊古樸卻氣派的匾額,上面用楷體寫著四個大字,[沙家大院]。
谷離一眼都沒有看那塊匾額就直接大步走了進去,剛進門不久,正室的門口就傳來了幾句略帶幾分不滿的怨氣話,“你今天去哪了?我們在公園那邊等了你好久,你到底幹嘛去了?你懷裡抱的是什麼?一個砂壺?你買的?”
“哦,又被你猜到了,你怎麼沒去休息?”
谷離並沒有停留的意思,他已經抱著懷裡的砂壺朝著正室側邊的迴廊走去,身後的人立刻追了過去,他看見了谷離抱在懷裡的那個醜不堪言的砂壺,有些忍俊不禁地追著他又問了一句,“這麼醜,你買它幹嘛?”
“那你就甭管了,沙老爺子在嗎?”
谷離並沒有刻意避開說話的人看向砂壺的眼光,“沙羽,沙老爺子生氣了嗎?”
“應該沒吧?他怎麼可能會因為你這點小事就生氣呢!不過,你還是別現在去找爺爺的好,他好像在書房研究什麼,你知道書房那個地方,我們最好還是不要靠近……”
谷離似乎明白沙羽的意思,他笑笑後朝著沙羽擺擺手,“那好,我先回自己房間了,今天晚上不要叫我打遊戲了,我有事!”
沙羽本還想問一句什麼事,谷離已經轉過迴廊走向了後院,他一個人有些不痛快地又走回了正室那邊,“唉,轉眼間已經又在這裡過去了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