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人為其中最有靈,萬物皆有因緣際會誕生靈智,問道長生。
世界便是一個大大的江湖,各有各自的精彩,愛恨交織,遺憾與快意之間,自追求大逍遙。
問蒼生,誰沉浮?
人人道,仙人好。
今卻告,逍遙妙!
此去經年,良辰美景。
江湖悠悠,大道長長喲。
馬車在山道上緩緩行駛,面板略微黝黑的少年車伕坐在車板子上呦喝起來,掏出皮袋灌了一大口山間溪水,滿是清涼。
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抬頭望了望遙遠的大山,唐狸興高采烈的嘀咕道:“大概還有一天便可趕到仙人們居住的地方了,待我再返回去之際剛好到了秋收時節,還來得及把咱家的穀子割了曬好,如今韻兒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米,把多餘的米拿到鎮上去賣,來年買點胭脂給韻兒你,咱們家雖然窮了點,但可不能少了給韻兒買胭脂的錢。”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是誰一直吐槽那些娘子們脂粉氣濃重媚俗的哈?是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啦,居然願意替我買胭脂喲。”
“我家韻兒那可是明豔動人,出塵脫俗的女子,怎可和一般女子相比較。”唐狸尷尬的撓了撓腦袋。
之前家裡就兩口人,勒緊褲帶才勉強吃飽,一年到頭都捨不得吃塊肉,看著韻兒好奇的看著街上擺著的胭脂水粉躍躍欲試的模樣,只能道尋常脂粉多媚俗,想不到這個丫頭還記著這件事咧,這就很尷尬。
馬車簾子裡偷偷探出一隻手,對著唐狸的腰就是狠狠一掐,在唐狸吃痛喊出來之際,一個古靈精怪的腦袋從車廂探出來,用比唐狸喊疼更大的聲音在唐狸耳邊喝道:“那是誰看著那些狐狸精快扭斷了的腰,和像水牛胸一樣大的胸,哈喇子都快流出來的?”
唐狸一手打掉韻兒掐的那隻手,一本正經道:“是誰!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哈喇子都不會擦一下,有辱我輩斯文。要是讓我遇到,我一定要狠狠唾棄之。”
“呵呵呵。”唐韻兒翻了一個白眼,這貨臉皮還真是厚。
還想吐槽唐狸的時候,唐韻兒手中仙劍卻發出輕輕劍鳴示警。
唐狸督了一眼,心道麻煩總是會來的,大喝一聲“追風”。
馬聲嘶啼就要奔行起來,破風之聲卻已經趕到。
一個拳頭朝著駕車的唐狸面頰就捶了過來。
唐狸心底驚歎好快!只來得及偏過一點身,就被從馬車上砸下去。一個錦衣華服滿眼玩味的少年公子哥一腳踏在追風背上再彈開,發出“咦”的一聲,彷彿在質疑自己拳頭,居然變慢了?
老馬追風受到驚嚇嘶鳴不已,掙脫韁繩就朝著森林裡跑去。
“哥!”唐韻兒擔憂的從馬車裡跳了出來,快步跑過去攙扶著爬起來的唐狸,看著他那腫了半邊的臉,豆大的淚珠就情不自禁地落了下來。
唐韻兒狠狠地瞪向那位公子哥,咬牙切齒道:“你想死嗎?”
季玄策雙手環抱,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後道:“交出朝仙宗考驗牌,你二人能活。”
在進朝仙宗的這片大山的路上,他已經奪了很多塊考驗牌,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對自己說這句話。雖說朝仙宗不規定有搶考驗牌能有啥用,但是也沒有說不讓自己搶這些,閒著無聊的季玄策當然見一個搶一個,畢竟和弱小的人為伍,自己覺得羞愧。
唐韻兒心疼的看著唐狸浮腫的臉頰,眼看就要拔劍。
敢傷他的人,自尋死路。
唐狸揉了揉臉頰,尋思著道路尚遠,交戰不利。無奈笑了笑,就知道出來沒有那麼容易,輕輕衝唐韻兒搖了搖頭,後者嘴巴一嘟冷哼一聲,還是老實沒有再做點什麼。
聽聞有天才少年喜歡搶奪考驗牌,想不到就差一天的路程還能遇得上,想要那就拿去唄,唐狸想著唐韻兒手中那把劍,韻兒又何必靠令牌尋仙。
把令牌丟向這個華服少年,季玄策接過令牌只是道了一句:“我叫季玄策,不服可以拿命來試試。”
隨即躍上空中,遠遁而去。
唐狸揉著腫起來的臉頰,疼得齜牙咧嘴,唐韻兒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氣的道:“幹嘛不讓我出劍?”
唐狸正要解釋之際,一架馬車嘎吱嘎吱的緩緩行過,駕車之人小口喝著酒,只是輕輕瞟了一眼唐狸都讓唐狸血氣翻湧。視窗處丟下一袋銀兩,一位婦人冷清的聲音傳出:“吾家孩兒性格高傲,特給予諸位一些小小補償。”
唐狸抱拳沒有說話。拳頭大的人不願意講理,拳頭小的自己又何必爭論。早年多窮苦之人,早已習慣了沉默。
待到這架尊貴奢華的馬車走遠,唐狸才扶起馬車,看著悶悶不樂的唐韻兒,“我很怕死,也很怕你死。”
“我知道,可是,我不甘心。”唐韻兒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把看起來平淡無奇的劍,如果自己拔劍......
“但凡天才,家族肯定會有著護道人在守衛,可你沒有。”唐狸走到唐韻兒身前,蹲下輕輕揉了揉唐韻兒腦袋,韻兒拔劍料想和那個季玄策一戰之力還是有的,可是那個駕車護衛的實力,不是眼前二人解決得掉的。
“我很孤獨,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唐韻兒“哼”的一聲拍掉唐狸的手,衝著森林吹了一聲口哨,老馬追風噠噠噠的又跑了回來,想蹭蹭眼前二人,唐韻兒拍了拍馬腦袋道:“就你沒義氣。”
老馬追風顯得有些委屈的不斷“噗噗噗”的吐著熱氣,唐狸笑著把追風牽了過來,“你就別怪最追風了,一匹馬能幹點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