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照第二天就起程要離開，符清風帶著他吃一個早餐後就陪著他一起坐船過去，有符清風在身邊，高照沒有那麼辛苦就過去了，符清風送他到碼頭後，待他情況好點後，就自己回去了。

高照並沒有回城裡上班，而是拿了車，開到了他那個十幾年沒有回去的地方。

雖然很久沒有回去了，可是他仍舊不用看導航也可以直接開車過去。

那家孤兒院就一個很偏的地方，高照過去後，在站在門口很久了，也沒有進去。

這個地方，他也生活了十幾年，出去的這十幾年，他從來沒有一次想要回來過，對於他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他想抹掉的記憶。

高照站了快一個小時了，一直可以聽到院子裡的小孩子的歡笑聲，還是打定了主意進去了。

推開大院的門，外面有十幾個五六歲的孩子在玩，看到他進來，都停了下來，好奇地看著他，他知道那種心情，以前他在這裡的時候，每一次看到有人推門，都會以為是不是有人要來收養自己了，是不是自己可以離開了，對於站在這裡的人充滿了期待。

高照對著他們笑了笑，熟門熟路的就自己跑到後面的院子裡，一般院長都喜歡在那裡躺著曬太陽。

進去後，十幾年過去了，老院長的這個習慣還是沒有改變，變的是他真的變得很老很老了，鬍子頭髮都發白，臉上的皺紋重得都快認不出他原來的樣子。

“院，院長。”高照努力讓自己冷靜地叫出這個十幾年沒有再叫過的稱呼。

院長耳背似乎更嚴重了，高照叫了他一聲，並沒有聽到，一點反應也沒有，高照輕輕地走過去，走後靠在院長的耳邊，有了點聲音叫了一聲：“院長”。

老院長這才反應過來，緩緩地睜開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已經想不起他來了，那蒼老的聲音問：“先生你是？”

高照對上他那渾濁的眼睛時，莫名的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吸了一口氣，把那陣鼻子一酸的感覺壓了回去，對著他笑了一笑說：“我是高照。”

老院長聽了愣了一下，似乎在想這個名字是在哪裡聽過，想了半天才啊地一聲，看著他說：“小照啊，是那個讀大學有出息的那個小照嗎？”

高照聽了更想要哭，淚水幾乎都要止不住了，把頭向上抑了一抑，把眼淚灌回去後，才對著老院長點點頭說：“是啊，是我。”

“怎麼回來了，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你了。”老院長想要從椅子裡起來，好好看清楚高照，可是起了好幾次都沒有站得起來。

高照馬上過去把他扶起，手碰上老院長的那一刻，眼淚還是流出來了，他變得好瘦好瘦，手扶著他的肩膀，好像直接碰到了他的骨頭一般。

“你看我，不中用了，都沒有力氣站起來，還知道還能活多久呢，這裡還有這麼多的孩子。”老院長被高照扶著，魏巍地站起來，那蒼老的可見骨的手在高照的身上感概地摸了摸說：“長得真好啊，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還是謝謝院長你給我的機會，當時院裡明明很艱苦，還是送我去讀書了。”高照已經不想去控制那所謂的淚水了，在院長面前，他永遠只是個孩子而已。

老院長看到他在哭，用手去把他的淚擦了擦，笑著說：“我覺得得你啊，倔得很，從來不會哭的，現怎麼這麼愛哭了啊。”

高照破涕為笑地看著院長說：“年紀大了，倔不起來了。”

“呵呵，還這麼年紀就說年紀大了，你看看我呀，九十多了，沒有幾年了。”院長指了指房間說：“我們進去坐著聊吧。”

“好。”高照扶著老院著進房間。

這裡幾十年都沒有變過，一張床，兩給椅子，一個櫃子，是這裡的全部，可他小時候最喜歡來這裡了，因為這裡會有很多的書，他不喜歡和其他小朋友玩，最喜歡一個人來這裡看書。

院長也準著他，喜歡什麼時候來，都可以的，還會不段的新增一些書給他，讓他整個童年都有看不完的書。

把院長放在椅子上坐下，在原來的地方，熟練地給他倒上一杯茶，自己也坐在對面，老院長拿起杯喝了一口對他問：“怎麼有空過來看我呢，有十幾年了吧，我以為你都忘記了這裡了。”

似乎是被院長說中了，如果不是有事要問院長，他想，他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這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