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沒有懷疑過天南的死是另有原因，可是我從沒懷疑過會是他們。這是親家啊，他們也是他的岳父母啊，怎麼能下得了這樣的手？”

到此刻，老爺子都還在刻意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

是，真相已經知道了。可是，這真相也實在是叫人太難以接受了。這真相，也是在是太傷人了。

想當年，楚夏聯姻，那也是被外界看好，被一片祝賀恭喜的。

可是結果呢？

“天南，他是做的不好，做的不夠。可是，也不至於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吧？”

情緒一直都繃著，可是這一刻，老爺子是繃不住了。

也就只有夏雪在這兒哭的這樣了，他才能夠把自己的情緒發出來。

“不，不是的，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沒有經營好我們的婚姻，我們的家庭。他的死，我至少要負一半以上的責任，我知道，我知道的。我難辭其咎，爸，你罰我吧，只要你還能容我留在楚家贖罪，要我怎麼樣都行。”

夏雪已經哭成淚人一樣了，江映月站在旁邊，此刻，也不好發言說話。

她跪著也是有她自己的道理，老爺子在旁邊，也自然是會理會處理的。而且，夏女士此刻能在這裡跪著跟老爺子哭著說這些，至少說明，她此刻也是選擇站在了楚家這邊的。既然是站在楚家這邊的，那麼今後的日子，在楚家的日子，該怎麼過，能怎麼過，也是要看老爺子怎麼說了。

“兒媳婦啊，你起來吧，起來吧。”

此刻，老爺子還能叫她一聲兒媳婦，夏雪已經覺得這是楚家對她最大的包容了。

老爺子在這個時候還能將她看做是兒媳婦，也是讓夏雪意外的。

“爸，我對不起您。”

“起來吧。”

老爺子還是拉著夏雪，先讓她起來了。

這樣讓夏雪跪在地上說話，也不是個事兒啊。

夏雪站起來之後，還是依舊不停的掉眼淚。經過此事後，老爺子和楚寒城對夏家，都不可能會留有什麼情面或者是餘地了。而她，就算是留在楚家贖罪，這剩下的半輩子，也是換不來一個活生生的人的。

老爺子和楚寒城，怕是心裡面都會有怨她的時候了。

夏雪知道，她此後和楚家的感情，就像是一面摔碎的鏡子，就算是修補過後，也是會有裂痕的。

那畢竟是隔著一條人命的啊。

一條至親之人的性命，和她有關係，而她畢竟是和他們沒有什麼血緣關係的。

老爺子看著夏雪，問她：“寒城現在在做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老爺子還是可以接受夏雪這個兒媳婦的，畢竟，這麼多年來夏雪在楚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甚至，也是她一手養大了楚寒城，將他培養成才的。

所以，夏雪之於楚家，也不併非沒有功勞的。

更何況，她在楚家的日子，特別是在和楚天南婚姻不幸福的那些年裡面，過的並不好。可她依舊是沒有半句怨言的，就這麼堅持下來了。

到了如今，不管是誰，都不能說，就要這樣拋棄了她的。

可是，老爺子還是要確定一下的，如果她回來，只是想要幫夏家或者是那夏家二老求情的話，老爺子也是斷然不會答應的。

“我知道，我已經回去過夏家了。我想要他們二老走的，我不願意看到他們坐牢。可是，他們決定留下來承擔這一切。臨走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城兒賣掉的那些股權了。”

夏雪是看到了的，看到這些，她也不知道老爺子會怎麼想。不過楚寒城既然是到現在都沒有回來，老爺子也沒有阻止的話，那老爺子的意思就應該是徹底的放手讓楚寒城去做了。

不，應該是放手讓楚寒城去盡情報復了。

這點，其實夏雪也是預設了的。

所以回來之後，她也根本沒有提到過這茬兒。

“兒媳婦啊……”

“誒，爸，你說。”

老爺子嘆息一聲，夏雪心裡面直覺不太好。

果然，接下來老爺子就說了：“寒城這一次，是不會對夏家留手了。孩子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也是你自己參與培養的。他的手段如何，你應該是清楚的。兒媳婦啊，你確定，真的要留在楚家，不回去幫幫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