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雅語速很慢，像是沒什麼力氣。

沈思顏扶著她在花壇邊的木製長椅坐下，看著她木然的表情，沈思顏只覺得自己的心也在隱隱作痛。

“懷雅，剛剛究竟怎麼了？”

姜懷雅將臉埋在掌心，“我爸為了我找陸遠和葉雪理論，結果被推到水池裡，他受了風寒，到現在還在醫院躺著。”

“怎麼會……”沈思顏有些吃驚。

一邊的陸謙也看了過來。

“都怪我，是我不好。我媽現在還在醫院躺著，爸他又……要不是為了我，他也不會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受罪。”

姜懷雅說著，眼淚又忍不住落了下來，順著指縫往下淌。

沈思顏連忙上前輕輕拍她的脊背，“沒事的，這怎麼能說是你的錯呢？這都怪陸遠他，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姜懷雅搖著頭，“不，這些其實都是我自己的事。我不但沒有處理好，還讓我的家人朋友跟著我一起擔憂……”

沈思顏嘆了口氣，看向陸謙，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就不該相信陸遠能變好，現在看來我當初實在是太天真了，哈哈哈……”

姜懷雅忽然笑了起來，引得過路人紛紛側目。

沈思顏給她嚇了一跳，她實在擔心姜懷雅的精神狀況。

“懷雅……”

“我沒事，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只是覺得自己以前太可笑了。”

姜懷雅忽然抬起頭來，抹掉頰上淚水。

“你……”

沈思顏一臉擔憂看著姜懷雅，想要伸手拉她，卻被姜懷雅反握住手。

“思顏，我剛剛已經決定要和陸遠離婚了。”姜懷雅的聲音悶悶的，還帶著點鼻音。

“什麼？”

沈思顏是很吃驚的，到不是因為她不贊同姜懷雅的想法，恰恰相反，之前她一直是主張姜懷雅離婚的。

“可你之前不是說為了孩子，為了家……”沈思顏有些遲疑，害怕姜懷雅這並不是深思熟慮的決定，只是一種報復。

姜懷雅長出了一口氣，“之前一直是我想岔了，我不該對這樣一個人還抱有什麼天真的期望。他根本就是個混蛋，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她的語氣有些急促，但隨即又稍稍冷靜了些。

“這次的事讓我看清楚了，我不會再心軟了。正如你所說，他不是個好丈夫，往後更成不了一個好父親，我的家不能讓他就這樣破壞。”

沈思顏不知怎麼忽然有些欣慰，姜懷雅一貫的優柔寡斷又兼有過分的善良，多數時候是好的。可有些時候，就顯得有些愚蠢。

“你真的想好了？一旦提出離婚，就沒再有可能回頭了。”

姜懷雅站起身，她看著遠處飛過的鳥，忽然有些羨慕那種無拘無束的自在。

片刻後，才堅定回答。

“是，我想好了。”

沈思顏點點頭，“無論怎麼樣，我支援你的決定。有什麼困難的話，要記得還有我們在呢。不要一個人扛著。”

陸謙也看著沈思顏，微微點頭。

姜懷雅覺得鼻子一酸，又有些想哭，這次確實感動的。

“嗯，謝謝你們。”

沈思顏笑著攬住她，“都認識這麼多年了，你這麼客氣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