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門裡的人,聽到門鈴被刮動的聲音,微笑著抬起頭。
“歡迎光臨。”
進門的被稱為謙哥的男生也露出熟稔的微笑。
“老闆娘,我又來給你幫忙了。”
白宴聽到熟悉的聲音,眉頭輕皺,看著有些無奈。
“我說過了,我這裡只是小本生意,不缺人幫忙幹活。而且我也已經訂婚了。”
男生的表情一頓,但是還是固執的偏頭,不聽。
“小本生意,我說我買你的花你又不要,你小本生意,我幫你幹活又不要錢。至於訂婚,我來了這麼久,一次也沒見過你的未婚夫,你要找一個好一點兒的理由好不好。”
男生說著,趁著白宴愣神的時間,快速的伸手在她的發頂揉了揉,轉身就去店裡幫她搬起東西。
在這裡呆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在日漸熟悉了白宴的同時,也對這家店兒越來越熟悉,每天這裡什麼東西該補,什麼東西在哪裡,他幾乎都已經弄了清清楚楚。
他熟稔的在店裡走動,幫白宴搬動這些不方便搬動的東西。
他的身後,白宴卻因為他的話呆呆的坐在原地。
她的未婚夫啊…
玻璃窗外。
一道牆隔開了兩個人,也隔開了所有的聲音。
蘇彥聽不見裡面的兩個人都在說什麼,但是他看得到白宴抬頭對著那個人的微笑,和那個男生熟稔的微笑。
甚至還看到了那個男生伸手揉了揉白宴發頂的親密行為。
而那個姑娘,卻呆呆的坐在原地,並沒有半分拒絕的意思。
蘇彥驟然捏緊了手心,心裡止不住的生出一種暴戾的情緒。
他現在有一種想要衝上去質問她的衝動。質問她為什麼當年走的那麼瀟灑,為什麼不推開那個男人,質問她心裡真的就一點兒都沒有他了嗎…
但是下一秒他又意識到,這一切已經都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他已經失去了質問的資格。然後整個人忽然又脫力般鬆開了自己的掌心。
他還在期待什麼?
他還在瞎想什麼?
就因為心裡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他就在這裡呆呆的坐了一個早上看了一個早上,但是實際上呢。
人家就算是還沒結婚,還在這裡,身邊兒也已經不缺別的人守護著了。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姑娘,心裡扯痛著,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
最終只自嘲般輕笑了一聲,嘲笑自己的看不清,轉身就欲離開。
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卻一頓,瞳孔驟然放大,緊緊的盯著玻璃窗裡的那個女人。
櫥窗裡的女人,手執一根盲人杖,慢慢的從坐的位置站起來走了出來。
她的一雙眼睛縱然亮,卻失去了所有的焦距,渙散著茫然找不到位置。
她手中的盲人杖敲擊著地面,帶著她一點點兒,慢慢的往出聲的位置挪過去。
站在櫥窗外的蘇彥終於明白這一早上,他看著小宴的時候,心裡總是有的那種淡淡的違和感到底是為什麼了。
她的眼睛!
難怪一早上她坐在桌前,對每一朵花都要拿起來輕輕的聞一下,用手摸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