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熟悉的聲音的時候,魏昭華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早就知道沈措白怎麼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只不過想到沈措白這次搬回來的救兵,還真是讓人無力反擊。
魏松亭和阿餘從官兵之中走出,目光落在魏昭華的身上的時候,眼中卻是忍不住帶了幾分霧氣。
“郡主!”阿餘直接朝著魏昭華的方向跪了下去,官兵們也急忙跟著跪了下去。
魏松亭一步步的朝著魏昭華的方向而來,“回來了?”
“你們都知道了?”魏昭華的眼中帶了幾分不解,自己的身份玄月能夠看出來也就罷了,沈措白能夠知道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如今的阿餘和魏松亭也知道,卻是讓人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是皇上說的,”魏松亭緩緩地開口,“皇上放了芷蘿離開,芷蘿願意常年守著秦風的墓地,所以你不用擔心。屬於你的一直都是你的,所以,你還不回來嗎?”
魏昭華朝著周遭看去,原本還在嬉鬧的客棧此時變得格外的安靜。
眾人紛紛投過來目光,有懼怕,有迷惘,卻唯獨沒有魏昭華想要見到的神色。
輕笑一聲,魏昭華放下手中的茶盞,率先朝著外面走去。
多說無益,什麼時候魏昭華都是身不由己的。上了魏松亭早就準備好的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沈措白早就已經在長生殿等候許久。
“好久不見,”高座之上的人緩緩起身,朝著下面一步步的走來。
魏昭華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沈措白的身影一步步逼近。
“好久不見又能如何?沈措白,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
“不能,”沈措白沒有反駁,但是卻直接伸出手保住了魏昭華的身子。這麼久不見,沈措白幾乎快要忘了,她竟然又變瘦了幾分。是破弦沒有好好照顧她嗎?還是她哪裡不好?
“朕允諾你的事情,已經全部都做到。所以過去的事情我們不提了,重新開始。”
“不提?”魏昭華輕笑一聲,眼中閃過幾分悲傷,“你利用我這麼多次,為什麼最後不提?我知道你不想要放過我,但是那你也做好準備,我定然是不會一輩子困在皇宮之中的。”
魏昭華說罷,就已經兀自回了房間休息。沈措白看著魏昭華的背影,緩緩地嘆了一口氣。
時光一點點的過去,人們似乎從來沒有注意到東齊皇宮之中偷樑換柱的昭華郡主。坊間流言依舊,魏昭華卻是也不在意。自從回了長生殿之後,竟然真的像是生了大病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郡主,玄月公子已經回了南疆,魏將軍也回了邊疆。春節都已經過去了,郡主還不出去轉轉嗎?”麗璇輕聲的問道,遞過來一杯茶水,但
是魏昭華卻沒有伸出手接過。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魏昭華如是說著,便又朝著裡面走去,“囚禁在這裡終老,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如果是破弦要死了的話,你還不出去看看嗎?”
沈措白的聲音響起,讓魏昭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從床上起來,臉上帶了幾分緊張。
“你把他怎麼了?”
“他在客棧等你。”
沈措白話音剛落的時候,魏昭華就已經飛身朝著外面而去。破弦跟著他的時間並不多,但是經歷過生死大關,在大端最無助的時候,是破弦一直陪著的。
走到客棧門口的時候,魏昭華卻又忽然之間停下了腳步。
輕輕地推開門,裡面的人猛然之間見到陽光,輕輕地伸出手遮擋了幾下。
“幾日不見,你怎麼還不敢出來了?”
“這樣並不好笑,”魏昭華朝著裡面走去,見到破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的顫了顫。雖然臉上帶著面具,但是魏昭華仍舊可以想象到面具下的臉如今是什麼模樣。僅僅露在外面的一雙手臂此時已經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但是魏昭華卻只能幹看著。
“別過來了,我最是明白生命的流逝到底是什麼感覺,所以不想要你也明白。如果可以的話,你要長命百歲,要千秋安然。”
魏昭華還想要朝著破弦的方向走去,卻見破弦輕輕地揮了揮手。
長命百歲,千秋安然。
呢喃著這兩句話,想著破弦落下去的手腕,魏昭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已經很久很久,魏昭華沒有這樣放肆,這樣不顧自己身份的如此模樣。
“他希望你能好好的,”沈措白的聲音響起。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魏昭華大聲的吼道,眼中仍舊帶著淚珠,“大端城樓之下,他帶我離開,去蓮城找了鬼夫人。鬼夫人能救我,但是我武功找不回來了。破弦為了還我武功,日日內力灌輸與我,如今精力枯竭而死,你要我如何?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成就你的皇權霸業!”
“你敢為我去死嗎?”魏昭華上前一步,忽然之間勾起嘴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