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陸潯與宇文齊在城門口接到了東平王府的馬車。
“太子表兄!潯哥哥!”宇文靈掀開車簾,眼睛閃爍著光,遠遠地就向著站在那的兩人不停地招手。
待到馬車近時,她便迫不及待地跳下來,不顧形象地朝陸潯抱了上去。
這是宇文靈每一次來京城的第一個動作,所有人皆是習以為常了。
“老臣見過殿下。”東平王跟上來,看見自己閨女都這麼大了還如此不知禮節,略微有些不妥,便把她從陸潯身上拉走,小聲訓了句,“你太子表兄還在呢。”
懷抱還沒暖和就被分開,宇文靈甚是不高興,她嘟囔著小嘴,碎道:“靈兒跟太子表兄都這麼熟了,哪還有那麼多好在意的啊!”這都快一年沒有見過她的潯哥哥,她可想死了!
宇文齊看了眼陸潯,回頭捏了捏宇文靈的臉蛋,笑說:“是是是,靈兒在表現面前怎麼開心怎麼來。”
一旁的東平王面上教育自己的女兒,實際上很喜歡聽宇文齊這種話,本是積澱的優越感越來越強烈,總覺得自己的女兒雖說是個郡主,但百般特殊對待,已經可以與公主相比了。
“潯哥哥,晚上你能邀請靈兒去你府中吃飯嗎?”宇文靈傲嬌一笑,轉眼又拽住陸潯的衣袖,眨巴眨巴讓人難以抗拒的眼,嬌嬌地問道。
來者是客,更何況又是熟人,陸潯沒有拒絕的道理,點點頭:“我已經和父親說過了,晚上郡主和王爺還有殿下一同前來。”
“郡主?不過一年不見,你怎麼連稱呼都生分了?”宇文靈不開心。
陸潯沉了沉眼簾,緩緩才改了口:“靈兒。”
“這就對了嘛!”宇文靈換上笑臉,挽上陸潯的胳膊,對東平王道,“父王,女兒要和太子表兄還有潯哥哥坐一車!”
東平王內心是同意的,但礙於規矩,還是猶豫地看了眼宇文齊。
宇文齊自然是得應下:“好好好,靈兒高興就好。”
後,三人上了馬車。
馬車內,宇文靈刻意與陸潯捱得很近,宇文齊見怪不怪,但放做以前就算了......可現在,他真怕陸潯會打擊到宇文靈。
“潯哥哥,今年你會娶靈兒嗎?”顧慮剛剛出來,誰能想到,直性的宇文靈毫不遮掩地就說了出來。
這句話,宇文靈已經問了三年了,打從及笄後,每見一次陸潯,她都會問這個問題。不是開玩笑,是很認真,很期盼地問。
以往,陸潯當她作妹妹,只能以打趣的口吻委婉拒絕,是說他沒及冠,還輪不到談婚的時候。
然現在,陸潯都快十八了,這個理由以及沒辦法作為他的藉口了。
“呵呵,靈兒,你都長大了,怎麼還如此不知矜持呢?”未等陸潯回話,宇文齊先幫他緩解尷尬。
宇文靈不以為然,聳聳肩,應了句:“就是長大了,所以才不能再拖下去了呀!”她轉頭拽了拽陸潯的胳膊,“潯哥哥,靈兒就等著你及冠了來洛陽提親呢!”
陸潯心情複雜,是想拒絕,可卻一時找不到能恰好的言語。換作平常,倒沒如此困擾,但是東平此番行程,是來參加三日後皇宮的歌宴,陸潯不希望因為自己,因小失大。
“我剛任職刑部侍郎,暫不想分心其他的事情。”須臾,他才不冷不熱地解釋了一句。
“刑部侍郎?去那任職有什麼好玩的啊!”宇文靈不明所以,看向宇文齊,道了句,“潯哥哥去哪裡都能幹大事,怎麼跑到了刑部委曲求全了啊!”
“刑部很好。”陸潯說。
宇文齊扯了扯嘴角,很是無奈地回了句:“是他的選擇,不過刑部確實也有好的地方,不能以偏概全。”
“才不好呢!一個月只能放假兩日,若是有案子,日日早起貪黑,我可捨不得潯哥哥在那裡受累呢!”說著,宇文靈又拽住陸潯,“潯哥哥,要不你就別讓自己受委屈的,做靈兒的駙馬吧!洛陽不比京城差,好玩的地方可多了!”
此話有些不中聽,陸潯好歹也是重臣家的嫡子,再不比皇族人,那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能入贅為婿呢?
宇文齊亦是覺得宇文靈這話約莫有點過頭了,忙開口緩解氣氛,“靈兒啊,好不容易來京城,我們先不談這種急不得的事情好不好?待到安頓好,表哥帶你逛你喜歡的夜市!”
宇文靈雖說不孰輕孰重,但好歹也是會看臉色的人,陸潯前後都面無表情,是個人都感覺得出不對勁,只是她不喜歡看到這樣的陸潯,不喜歡陸潯對自己這樣冷漠的態度,“潯哥哥,你該不會是有喜歡的女子了吧?”莫名其妙,她就是往了這方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