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靈像是沒了靈魂,就那樣抱著自己,說著:“本郡主累了,除非陸侍郎可以背本郡主回去。”
原以為,經過了宴會那麼一整,宇文靈多多少少都會對陸潯有些許死心,可現在看來,怎麼感覺此人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比以前更加蹬鼻子上臉了。
她說累了,不想走路,要陸潯背才肯離開這裡。不管怎麼樣,她這麼一句話,換做誰,都會覺得不過是陸潯的輕而易舉,舉手之勞罷了。倘若他拒絕,那就是他不懂禮數,不知道當一個彬彬君子。
即便不說別人怎麼看待,就是宇文靈現在的樣子,亦是陸潯造成的,再怎麼無情無義,哪怕有一絲的心軟,都不可能不顧人姑娘這般。
宇文靈就是吃著各種因素,才會提出這樣任性的要求。
陸萱看向自己的兄長,內心著實為他嘆了口氣。想來,郡主到底有多喜歡自己的哥哥,才能執著到如此地步。
而陸潯,心中的確不太情願滿足宇文靈,可不得不說,現天色已晚,又生涼風,按照宇文靈的脾性,自己若不答應,必定會一整晚坐在這,任誰都勸不動。
與其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倒不如自己從了她來得速度些。
他無奈,沒有說話,緩緩走到宇文靈面前蹲下。
見情,陸萱走開,宇文靈望著陸潯的背,呆滯的臉上終於浮出幾抹開心的笑意,旋即,雙臂一搭,趴到了陸潯的身上。
御書房。
“王爺,恕老臣多嘴,老臣真心認為兩個年輕人不太般配。”皇帝的召見不為別的,就是想將宴會上的事情好好善後一下,免得臣子和皇家人有什麼矛盾。
前面表面話講了約莫一刻多鐘,東平王的態度十分良好,估計是多麼清楚自己女兒有多喜歡人兒子,就算是放下皇室的顏面,也要讓自己女兒開心。
可是,即便是表現得友善,但陸正卻是完全不吃這一套,反倒是下意識又將自己兒子的地位抬高了許多,覺得小小郡主根本配不上。
“怎麼就不般配了?”東平王像是看出了陸正的不耐與抗拒,然為了女兒,他不在乎多說幾句好話,“靈兒與陸潯青梅竹馬,彼此就像是知己,單憑這兩點,兩人若能結成,日後必定可以互幫互助,組建美好的家庭啊!”
“王爺,成婚的前提不是瞭解,而是情感,潯兒與郡主明顯是友情,無一點的愛情,所謂強扭的瓜不甜,臣是不想郡主情錯付東流,各自後悔!”陸正始終不鬆口,就是將話死死的打斷。
皇帝夾在中間好生為難,說實在,於私,兩家的身份確實可以連個姻緣,但於公,那陸潯明顯是不願意入贅為婿,也是不好逼迫的。
“陸丞相,有感情就好,為何非要是愛情?真正的夫妻難道不是互相照顧才叫和諧嗎?還是丞相大人認為,本王的靈兒配不上你家陸潯?”好話不聽,可讓東平王的耐心漸漸消磨,他開始有些生硬了。
皇帝微微嘆了口氣,抬手製止,插嘴道了句:“其實朕覺得,兩個孩子的年紀都不小了,若是二人無緣,也該找找合適的人選了。”此話不假,特別是宇文靈,作為皇族女兒,十八的年紀,不成親也該定婚了。
“皇上所言極是,老臣最近也在給陸潯物色人選,只是潯兒一心忙於事務,總是不願與老臣談聊此類話題,哎!”陸正巧舌如簧。
東平王聽得刺耳,要不是自己女兒喜歡陸潯,他才瞧不起一個刑部小小侍郎呢!還有這個陸正,仗著丞相的身份,大言不慚,不知好歹!
皇帝點點頭,陸潯的人品他是認同,就職後的所作所為亦是看在眼裡,“陸潯是可造之才,但願他能在大理寺幹出一番成就。”轉頭,又與東平王道,“靈兒那邊,要不四弟多去勸導勸導?畢竟現在的情況,容不得兩個年輕人再糾纏下去,那樣只會浪費時間,況且靈兒都十八,朕不希望再耽擱。”
東平王聽進去,猶猶豫豫甚至煩躁,不時間,將不滿的眼神投向陸正,將對陸潯的責怪放到了陸正身上。他最後問:“陸丞相,陸潯那邊,你當真不打算撮合一下?只要陸丞相改變主意,本王完全可以立刻在洛陽重新建府,送給他二人作為成親禮物,讓他二人享受天倫之樂。”
聽言,陸正冷笑一聲,顯然是對這所謂的條件絲毫沒有興趣,他反道:“陸潯是陸家嫡長子,再怎麼說,洛陽也是比不上京城繁華,倒不如郡主嫁過來更為適宜一些呢!”京城可是一國之都,區區洛陽,怎能相提並論!
“嫁?笑話!本王膝下無子,就剩靈兒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要本王將女兒嫁出去?意思是要本王獨守王府,獨守洛陽,無人孝敬嗎?!”東平王拍桌,滿臉寫著不爽。
皇帝見狀,捏了捏太陽穴,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說實在,東平王之所以比其他藩王敗落,最大的原因還是沒有兒子,朝中無他可以信任的人,無願意投靠仰仗他的人。
如今他年歲漸長,即便硬要生個兒子,那待到兒子長大,有能力上朝就職後,他也老了,也沒必要再去爭搶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