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回到柢山,註定和蘇宿迴歸劍閣的待遇不一樣,山上本來就只有師父常遺真人和師姐洛雪兩個字,常遺真人註定不可能出來迎接阿桑和顧泯這對師姐弟,洛雪又在閉關,顧泯回山的時候,根本沒有人來迎接。
好在他也不是個在意這方面的人,和師姐道別之後,顧泯便來到了那座放著許多劍經的竹樓,書蟲一如既往在角落看書。
顧泯朝著書蟲行過一禮,然後便盤坐在了地上,這次劍會,他雖然只和梁照戰了兩次,但也有好些裨益,於劍道他的感悟更深了一些。
尤其是對劍訣之中各種劍招如何施展,他的理解,當然要比之前更甚。
這就是阿桑之前所言的那般,他們不是劍修,自然不能給顧泯提供太多幫助,但是有一點,那就是他們知道,讓自己的小師弟真的和一個劍修戰一場,會有多大的裨益。
當然就連阿桑最開始都不會想到,自己這個小師弟,竟然真的還勝過了那個庚辛劍主樑照。
這種事情放在任何劍宗都是石破天驚的大事,偏偏攤上柢山,常遺真人那個性子,只怕聽說之後,會高興一番,但最後說不定又要祈求柢山的列祖列宗保佑他趕緊破境。
顧泯想著劍道上的事情,不知不覺便已經入定,神遊在那場戰鬥之中,絲毫不知道一旁的書蟲站起來,走到他身側,盯著他看了很久,最後微微嘆了口氣。
這個書蟲太過神秘,若是顧泯還清醒,就一定不會覺得他是一個簡單的書蟲了。
書蟲看過他之後,便轉身回到了角落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泯睜開眼睛,眼裡有一縷劍氣瞬間生出,但很快便消散開來,這裡到處都是劍經,劍經裡到處都是柢山先賢留下的劍氣,若是一不小心激發了,只怕是就要大難臨頭。
那種被折磨的感覺,任憑哪個人感受了一次,也不會想著去感受第二次。
他轉過頭,看著書蟲,開口問道:“來一局?”
書蟲沒說話,只是站起身來,朝著顧泯走了過來。
兩人對坐,燭遊珠很快便變成一副圍棋。
顧泯執黑,書蟲執白。
“劍庭有一門劍訣叫做蒼龍劍訣,看樣子是從青龍劍訣上演變過去的,不過沒有學到太多精髓,比不上青龍劍訣。”
“梁照的確是南陵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生在柢山,訊息不通,也不知道除去劍宗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宗門有如此驚豔的弟子。”
“我結識了個朋友,是歸劍閣的天生劍胚,這個人心地不壞,適合結交。”
“對了,帝都的試煉,不知道師父會怎麼選擇。”
顧泯一個人說著這一趟劍會之行的見聞,知道書蟲不會開口,也就大多自言自語。
“我……”
“帝都之行,萬分兇險。”
書蟲終於開口,他看著顧泯,眼神深邃,“不管是大寧王朝,還是如今的大祁王朝,帝都都不是個好去處。”
顧泯皺了皺眉,沒有想到會在這裡得到個這麼答案。
“柢山要走進這個旋渦?”
書蟲淡然問道。
“師姐說柢山已經收到了帝都的信,柢山沒落到如今這地步,想要中興,自然要付出些東西。”
顧泯有些無奈,有些事情,他知道必須去做。
“當初晚雲真人是從帝都裡來到柢山的。”不知道為什麼,書蟲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顧泯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自己也想去那個地方吧?”
書蟲忽然微笑道:“你肩膀上的擔子,到底是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