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暮也湊過頭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搖頭道:“不行。”
然後便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鬱朝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板凳上,很快,有個年輕人就來坐在了他身邊,摸了摸他的腦袋。
“大師兄……”
宋寧看著鬱朝,又看了一眼那邊的簡暮,這才說道:“喜歡她?”
聲音裡其實沒有疑問,而是陳述。
鬱朝沒說話。
宋寧又感慨道:“感覺做師兄才有臉喜歡她?當了師弟始終要差點什麼,這感覺我懂。”
鬱朝沒說話,只是想,你他孃的是大師兄,懂什麼懂?
似乎是看出了鬱朝心中所想,宋寧沒好氣說道:“我在柢山是大師兄,在別的地方,也是大師兄?傻師弟,誰還沒喜歡過女子啊。”
不過一想,喜歡的女子,已經十來年前的事情了,估摸著當初那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少女,如今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其實在柢山修行有成之後,許多山上的弟子都會選擇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裡回到家鄉,去見見以前不怎麼敢見的人,去說一些以前不敢說的話。
就連一直以來都以冷淡性子著稱的葛有魚也曾回過漁村,唯獨只有宋寧不曾回去過。
最開始是因為柢山上事情太多,他走不開,也無法走開,後來漸漸地也就沒那個想法了。
就連那個曾經喜歡的女子,都不準備去看了。
就這樣,也挺好。
“當師弟的喜歡師姐,其實不可笑。”
宋寧說完這句話,周州的火鍋已經準備妥當,幾人也就上桌。
一張方桌,東西南北,正好四個人。
宋寧坐在主位,周州便隨意坐在了他對面,才上山的這對師弟師妹,也就各自坐在了兩邊。
不多時,火鍋開始翻騰,香味四散。
宋寧說了幾句話,也是說一說柢山上的規矩,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太多要說的,長篇大論什麼的,在柢山並不適合。
最後,宋寧指了指周州,語重心長說道:“除去今晚,以後你們周師兄再讓你們吃火鍋,聽我的,有多遠跑多遠。”
周州當即反駁,“大師兄你說的什麼胡話?”
宋寧微笑不語,不反駁,但也沒有動筷子。
周州夾著毛肚,趁著這工夫對兩個師弟師妹說道:“柢山上什麼都不缺,反正練劍就好好練,要劍便去鑄劍堂那邊,讓彪子哥給你們鑄一柄……對了,這幾年,好像彪子哥不親自鑄劍了,嗨,到時候我去幫你們說說就是了,小事一樁,不必感謝。”
說完這句話,根本不等兩個人反應,周州就又熱情說道:“吃菜吃菜!”
這下子,面對這麼熱情的周師兄,兩人就算是不想動筷子,也只能動筷子了。
宋寧搖了搖頭,得,這兩小傢伙,還是太年輕啊!
正在宋寧感嘆的時候,他身邊的忽然便多出一道人影,端起他的碗拿起筷子就把周州燙的那塊毛肚給搶了。
“這麼……好吃的東西,你不動……筷子。”
一個年輕人,開始大快朵頤。
這一幕,讓才上山的鬱朝和簡暮都愣住了。
但更讓他愣住的是之後,柢山大師兄猛然起身,連帶著對面的周師兄也起身,兩人都對著年輕男人行禮。
“見過小師叔!”
兩人都吃了一驚。
雖然才上山,但是他們都知曉,柢山小師叔,也是柢山掌教,更是唯一一個不收弟子的長輩,是所有二代弟子的小師叔,當然了,他還有另外的身份,那就是之前的南楚皇帝,如今的人間君主。
兩人想到這裡,趕緊起身,躬身行禮。
從郢都趕到這裡的年輕人,當然就是顧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