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泯看向人群裡的幾人,神情平淡。
那幾人走出來,對著顧泯行禮,然後轉身下山。
畢竟誰都不想就這麼死去。
至於在山下是什麼結局,都還是可以去再爭取爭取的。
然後顧泯看向那些剩下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據我所知,你們當中還有些人都是南楚人。”
有幾人低下頭去。
有些哭泣聲響起。
這些人向著外面傳遞到柢山的情報,其實說來說去,也還算是各有原因,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對於顧泯來說,都不是原因。
有許多南楚人,為了國家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但還是有這麼多的南楚人,為了一些利益便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當然讓人痛心。
甚至有些人可以不顧一切的向海外傳遞訊息。
這是顧泯想得到,但無法接受的。
他看了看遠處,有些倦了,他緩緩轉身,輕聲道:“都殺了。”
“為什麼?”
一道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來自南楚的柢山劍修,他開口問道:“他們不是南楚人氏,你都可以放過,但是我們你為什麼不能放過?”
這不僅是他的想法,還是很多人的想法。
說到底,都是因為不想死,才會生出這麼多想法來。
顧泯沒回答他們的問題。
但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甚至於要吵醒這片夜色。
顧泯這才說道:“因為你們都是南楚人。”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服眾,嘈雜聲更大了一些。
顧泯不準備再說話。
他朝著遠處走去,一邊走一邊想,原來他們不可憐,一切都像是罪有應得,因為到了這會兒,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叫他一聲小師叔。
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又談什麼改變呢?
……
……
作為帝王,他需要冷血,作為掌教,他更需要冷血,因為在山上的弟子,都是他的師侄,如果不冷血,便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可一座柢山,掌教可以仁厚溫和,但不可以軟弱和沒有主見。
走出這片夜色,顧泯站到了崖邊。
過了很久,宋寧來了。
這位柢山的大師兄,臉色不好,眼裡更是有些淚花。
讓他親自去處決,這是很難的事情。
“對不起,小師叔。”
宋寧這麼說道。
顧泯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他們處心積慮,又怎麼不能騙過你,而且有好些人是上山之後,才被腐蝕的,這更不關你的事情。”
宋寧搖頭道:“這都是我的錯,要是我看緊一些,再看清楚一些,山上不會有這些事情,他們也不會死。”
說到底,他是不願意那些人死去。
宋寧其實這些年,也相當於一直在做柢山掌教,對這些人,都是相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