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啟帝沉默了片刻,認真道:“能說說他做過些什麼嗎?”
他是真心實意想要那位成為他的盟友,但有些話,卻只能在他面前才能說,至於對旁人,說了無用,也沒意義。
陳塵想了想,然後直白道:“一人之力,讓早已經衰落的一脈修行者六千年猶存,如何?”
寧啟帝點頭道:“不錯。”
陳塵皺了皺眉,“獨佔六千年之氣運,最後仍舊能灑然歸於天地,如何?”
寧啟帝說道:“心胸寬廣,很了不起。”
陳塵笑了笑,然後說道:“他這一生過得極苦,開始練劍之時,便為得是整個人間的劍士,而後總算是將這擔子放下,想要離開的時候,卻又看到了別的事情,不得不再回到人間,又是多年,為整個人間而戰。”
“他這一生,尚未為自己而活過。”
陳塵說到這裡,眼睛裡有淚光閃爍,“到了今日,他仍舊在尋求那解決世間之法。”
認識那人的時候,都知曉那人不僅劍道天賦高到離譜,而且城府極為深處,佈局深遠,但人們一口一個劍仙,一口一個先生,對他滿是尊敬和敬仰,但卻沒幾個人知道,他到底想要的是什麼。
寧啟帝看著陳塵,“有句話朕一直覺得不錯,所謂能力越大,責任便越大,既然只有自己能扛起這片天地,為何不扛?”
陳塵笑而不語,他揮揮手,將自己臉上的淚水全部都擦乾淨,情緒才平靜下來,“你也在做一樣的事情?”
寧啟帝不急著回話,突然說道:“原來我們所在的地方不一樣。”
陳塵點頭道:“自然不一樣。”
寧啟帝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為這一道劍氣之後那位真正的主人和他一般,都是那三千世界裡的其中一個世界,在很多年前,都曾受過那些入侵者的奴役和驅使,但如今來看,那人身處的世界,理應不在這三千世界之內,而屬於一個特別的地方。
陳塵說道:“千萬年來,那邊一直都流傳著一個說法,說是境界足夠高之後,便能飛昇,離開原本世界,去往仙界,但實際上等到境界足夠高之後,去往天外,便會把那些一直覬覦來到這邊的修行者給斬殺。”
“那條路,他們開闢了很多年,終究是臨近了那個世間。”
寧啟帝說道:“想來已經是到了最為危險的階段。”
陳塵有些驕傲的說道:“換你來做,是否束手無策?當在他眼裡,無非是出劍多少的事情。”
寧啟帝挑眉道:“他出劍斬碎了那條開闢的通道?”
陳塵點頭道:“雖說是借力,但也為那個世間重新爭取了時間。”
寧啟帝說道:“是一樣的敵人。”
他又有些喃喃的說道:“可不是一樣的手段,也不是一樣的作派。”
寧啟帝最後扯著嘴角笑了笑,頗為有些無奈,鄭重道:“請轉告那位,若是一朝一日用得著我們,我們定然義不容辭,也希望我們有朝一日需要那位,那位也能出手相助。”
陳塵依然默不作聲。
寧啟帝已經轉身,往前走過數步,身影就驟然消散。
陳塵看著那道身影,平靜不已。
同是一道氣息劍氣,對方在無用之時便能消散,可自己卻是不然。
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存在多久。
陳塵嘆了口氣,就要坐下,拿起那沒有翻完的道經。
山道上,突然一道身影驟然出現。
氣息如淵,如同一座真正的山淵出現在山道上。
天玄山掌教,是真正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