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訊息,雖然極力掩蓋,但還是傳了出去。
本來在萬古協定的規定裡,一旦大戰開始,整個世間的修行者都不能再起爭鬥,但說起來,世間那般大,總是有些修行者在萬古協定之下,仍舊不管不顧的,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天玄山的確是不想讓事情鬧大,因為事情一旦捅出去,鬧得沸沸揚揚,那個劍修的後果如何暫且不去說,光是天玄山在這處事件裡,也肯定會被嚴懲。
所以天玄山並未派出什麼強者去肆無忌憚的追殺蘇宿,但這樣一來,也的確是給了蘇宿可乘之機,雖說在逃命,但並沒有生命危險。
反而在逃往期間,蘇宿還殺了兩位天玄山弟子,這讓天玄山方面極其惱火。
這一件事,也很快傳到了各大仙山的耳朵裡。
有不少和天玄山敵對的仙山,還不知道在背後怎麼恥笑對方……
……
……
上陽山,飛仙峰。
“錘子?”
一襲黑衣的梁照看了一眼手中的玉簡,然後輕輕用力,這道用來傳訊的玉簡便被他輕鬆捏碎,化作了青煙。
光是憑藉這兩個字,梁照便有理由知曉出手找天玄山麻煩的修行者應該是蘇宿,再加上天玄山和顧泯之間的過節,他已經幾乎可以確定了。
“性子不改,倒是難得。”
梁照看向天邊的雲霧,一股孤獨感湧上心頭。
“梁師兄,你在說什麼?”
一個青衣女子,緩緩朝著這邊走來,看見那個面容一般,不算出眾,但身上總有一種特殊氣度的年輕人,甜甜的笑著。
梁照轉過身,看向走來的女子,冷淡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輕聲喚道:“陳師妹。”
眼前的這個青衣女子,名為陳念,容貌不凡,兩道柳眉揚起的時候,像極了春天裡的一場春雨,讓人覺得那般清新。
當然最讓梁照覺得清新的,還是這女子的身份,掌教親女,天之驕女,地位尊崇。
陳念看著眼前的梁照,笑眯眯的說道:“有個好訊息要告訴梁師兄,不過樑師兄你能不能先猜一猜?”
梁照收起笑意,微微蹙眉,好似在努力猜一猜這所謂的好訊息是什麼,但實際上樑照只是看了一眼遠處的仙霧,便開口說道:“我想應該是後山的某位劍仙前輩願意收我為徒了。”
陳念瞪大眼睛,做出一副十分驚訝的樣子,但梁照看了一眼,便淡然道:“原來還是沒有人要收我為徒。”
他在差不多一年前橫渡雷池來到這邊,正好是在上陽山守著的那一口,那自然而然便被帶到了上陽山,原本依著上陽山的想法,梁照這種橫渡而來的修行者,正好是下一次大戰送上去的炮灰,但一番查驗之下,竟然發現梁照不僅修行天賦極高,而且年紀尚淺,不到百歲,能在這個年紀便修行到這境界的修行者,不管是在那邊還是在這邊,都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上陽山的修行者們,自然而然便不願意將梁照當作炮灰,有數人立馬錶露了收徒的想法,要將梁照納入上陽山。
要知道上陽山雖然是有數的仙山之一,但是這些年來,在年輕一代裡,也就只有一個李迎春拿得出手,但是這位李迎春,在天驕榜上的排名也極為靠後,不過是堪堪擠進了前五十而已。
如今有了梁照,上陽山的大人物們都為之一振,認為他在數年之間必定成為前二十的真正天驕,因此都想收入門中,可惜他們都不是劍修,在一番爭論下,仍舊沒有個結果,如今的梁照,還是沒有師承,只是身份,也已經成了上陽山的三代弟子。
而且看起來,那位掌教的親女,整個上陽山都當作珍寶的陳念小師妹,對梁照頗有好感。
“爹爹已經將你的請求告知後山的長老們了,不過好幾位長老都婉拒了,他們覺著梁師兄你的天賦足夠高,都不願意耽誤梁師兄你,看起來要等大長老出關才行了。”
上陽山劍修不少,劍仙也有數位,但大多都垂垂老矣,都想有個衣缽傳人,但梁照的天賦太高,反倒是讓那些旗鼓相當的劍仙都無法選出一人來,所以一番商談之下,其實大家都退了一步,願意梁照在他們各自的門下都學劍,但都不成為他們的弟子,到時候只看那位大長老有沒有這個想法,收梁照為徒。
梁照是何等聰明的人物,即便陳念沒有說清楚其中的事情真相,但他也能想到,因此只是點頭,並不在意。
實際上對他來說,來到上陽山,他也不太想要拜入誰門下,他的師父,大概只有那位藍臨真人,才能讓他到了如今依然念念不忘。
陳念眼見梁照沒有說話,又主動開口問道:“梁師兄,你上次給我說的故事還沒講完,我可是好幾天都沒能睡好,今天能繼續講嗎?”
梁照點頭,平靜道:“師妹要聽,那便繼續講,不過師妹今天要聽什麼?”
陳念不曾離開過上陽山,平日裡對於外界的事物,也是全靠那些下過山的師兄師姐講述,但這個世間的事情,即便再多,講上十幾年也總歸是會講完的。
反倒是梁照所在的那個故鄉,他們從來不曾踏足,根本就不知道許多有趣的事情。
“我想聽梁師兄和那位什麼庚辛劍主之間的事情。”
陳念笑眯眯道:“之前梁師兄說自己冒充庚辛劍主的事情,還挺有意思的。”
梁照走過去,在崖畔的石頭上坐下,看向遠方的仙霧,淡然道:“這是個人的長短之爭,但最後我敗了,後來我們各自坐擁一座王朝,我又敗了。”
梁照提及這些舊事,沒有任何的傷心,大概只有真正將一切都看透看清之後,他才會不在意之前的往事。
“那麼那個庚辛劍主可以說是梁師兄的一生之敵了?”
陳念開口說道:“你們各自都是一座王朝的皇子,之前爭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之說,而後便爭天下,怎麼算來,都是貫穿一生的事情了,不過樑師兄好像是運氣不太好,總是差那人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