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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七十六章 樓前

世間的大事其實早在顧泯去尋霧野寺之前便已經全部有了定數,仙朝已然建立,顧泯已經是世間之主,一切都在寒山那些修行者的努力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百年之期其實並不長久,早已經到了,不過人們卻沒有迎來新的戰爭,至於是為什麼,卻不好說,反正世間很是平靜。

遠在深山裡的那座道觀裡,那灰袍道士和這輩子都丟不下的年輕道士一同修行,當然還有一位話很少的年輕劍修,在很多年前的故事裡,這位便出來的有些遲,雖然硬生生被改造成了練劍的胚子,但比起來前面那三位,終究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到了這邊之後,年輕劍修也沒有興趣再去做些什麼,想著就在這座道觀裡度過一生也是極好的事情。

這樣安靜的想法,不是所有人都有的,這樣安靜的生活,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的。

有個少年,很多年前第一次走上天玄山的時候,便路過那座桂雲殿,聽著那位帶他走上天玄山的那位修行者說起那位曾經的天玄山年輕一代裡的最強者之時,便心生嚮往,不過那個時候,卻不是對那位已經死去的粟千雲有什麼嚮往,而是對於天玄山有嚮往。

有些人,生來便是不願意站在別人身後的。

那個少年叫做左丘,是一個天賦不比粟千雲差的少年,他上山之後,一直苦修,相信只要再過些年,他便能夠成為天玄山年輕一代裡最為了不起的人物,再然後,便是將那位年輕劍仙斬殺,一雪天玄山的恥辱,再之後,他將成為天玄山的掌教,直至入雲。

這個想法很好,但誰能想到,事情的發展卻和他的想法沒有任何的關聯,很快,那個年輕劍仙便成為了世間的英雄,而天玄山便成為了他最大的敵對者,之後的日子裡,天玄山幾乎已經是註定要在那年輕劍仙的鼻息下活著的,可誰知道,那位天玄山掌教卻又不願意如此,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血海大陣,不過他雖然癲狂,但卻沒有瘋,在那天之前,天玄山掌教將山中的珍惜道法和天材地寶通通交給了那個少年,讓那個少年帶著離開天玄山,蟄伏起來,等待時機。

左丘聽過許多類似的故事,故事裡的主人公大多都隱姓埋名多年,最後神功大成,一雪前恥,他覺得自己和那些故事裡的主人公也不會有什麼不同,他終將成為天玄山歷史上的英雄,將天玄山再次光復,重現世間。

所有這些年的時光裡,左丘修行極為刻苦,竟然如今已經到了千秋境頂峰,只差一步便能來到雲海境,成為很了不起的人物。

只是當他知道那位年輕劍仙已經成為仙朝之主的時候,左丘的臉色很難看,也很狂躁。

他雖然自認是一個天才,但要這麼修行下去,還要多少年才能趕上那個年輕劍仙?

一旦生出這個想法之後,即便是修行,也會讓他心煩意亂,看著周遭,他更是憤怒不已,若不是因為那個年輕劍仙,自己何至於在這深山老林裡藏著,他本該在天玄山的仙池裡修行,那樣才是真正的事半功倍!

有一日,他修行的時候,忽然想起這事,頓時氣血上湧,故而吐出一口鮮血,而後體內的氣機離亂,他幾乎是有些走火入魔,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而後好不容易服下兩顆丹藥的他,眉眼之間,滿是煞氣。

就在此刻,一道身影驟然出現在山洞洞口,遮擋了為數不多的天光。

因為需要躲藏,所以左丘所開闢的洞府在孤峰峭壁之上,平日裡那些藤蔓幾乎便能將那洞口完全擋死,只有在天光很不錯的日子,才會有一縷縷光透過那些藤蔓,最後落到洞府裡,加上他佈下的那些陣法,也能夠將他的氣息完全遮掩。

因此這些年裡,根本沒人找到過他。

可是這道身影自顧自走進洞府後,竟然沒有任何意外的表現,好像是自己一早就知道他在這裡面一樣。

這讓左丘的心有些冷。

心如死灰的意思,大概就是這個了。

對方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這裡,自然而然便能輕鬆的殺了他。

“即便我真的要死,我也想問問為什麼?”左丘怨毒的看著那道身影。

那人平靜道:“就憑你這個眼神,我便能殺你千百次。”

聽著這話,左丘的眼神緩慢變化,最後滿是歉意,認真道:“抱歉,我有些衝動了,如果真的讓你不高興,我想我能表達我的歉意。”

那人沒有轉身,只是自顧自說道:“你這樣的人,難道真會講究這個?”

左丘默不作聲,如今形勢這般,他自然而然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默默而已。

“道友何人?難道是寒山的修行者,一直便知曉我在此地?眼見那人說了一句話之後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左丘忍不住了,只能詢問。

不過毫無意外的,又是不做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