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茹跟採荷見孃親沒再生氣了,就樂呵呵的起身了。
按道理來說,今兒是初五該是迎財神的時候,只是二房沒買鞭炮,大早時候自然沒放個響。
只是林寶茹心態極好,見王氏聽著旁人家響鞭炮的動靜聽的認真,於是說道:“老祖宗都說了,靠人不如靠己,求神不如求己。財神再保佑,自個不幹也是白搭的。”
她這樣的說法,王氏倒是頭一次聽說,於是稀奇的說道:“你哪裡聽來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不過聽著,好像挺順口的。”
林寶茹心裡先是咯噔一下,隨後見王氏沒想著追問,一顆心才放進了肚子裡。不過她也發現,自個好像太忘形了。
她訕笑了一下,再度把話推到了林老.二身上,“我爹在的時候,不是常給講外頭的事兒麼,我就給記住了。”
一說林老.二,王氏就更不懷疑了。
初五不興串親跟拜年,正好趁著各家各戶都在家的時候,林寶茹跟王氏商量著,拿些東西到挨家挨戶的給昨兒幫著找人的幾戶人家道個謝。
這事兒也不論拿的東西貴賤多少,哪怕只是個苞米餅子幾根柴禾,也算是她們二房記著人家的好呢。
“這是該著的。”王氏聽著閨女的話,深有同感的點點頭,“可是你爺爺奶奶跟大伯那,咱該拿些啥啊?”
這事兒,林寶茹道不覺得作難,“咱家現在柴禾還多,可爺爺奶奶那卻少了砍柴的人,所以這會兒應該缺著呢。一會兒讓大哥送幾捆柴禾過去,娘再切一條肉,也當是咱們的孝敬,也當是道謝了。”
左右,大伯家跟爺爺奶奶還沒分家,所以給到一塊也說得過去。
況且,她們現在的情況,實在還沒大手筆還人情的能力。
娘倆商量了一會兒,又問了林滿倉的意見,拿了準當的主意才去準備起來。
這回按著之前換錢的門道,王氏也只帶了林滿倉去各家各戶道謝。但凡她們登門的人家,多半是送人一小捆柴禾當謝禮。東西不貴重,不過也讓得了物件的人家都樂呵起來。
去里正家的時候,林寶茹特地囑咐了她,把要給奶奶那送的肉切下一半來,餘下的就給里正家拿過去。當然,這得五花肉的道道,也得跟里正家透個底兒,也省的日後再有閒話傳出來。
最後回老宅道謝的時候,自然是一大家子一塊去的。雖然劉氏的臉色還是有些臭,甚至對著王氏一家沒說一句客氣話,不過好歹不是張嘴閉嘴的咒罵了。
林老漢一直覺得把二房分出去,心裡不是滋味,可如今瞧著離了老宅的二房,日子過得越發舒坦了。幾個孩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面黃肌瘦唯唯諾諾了,心裡才略微好受了些。
不過他心裡好受了,劉氏心裡卻越發不得勁了,“哼,你也別裝模作樣的,老孃可清楚你心裡的盤算,怕是恨不得老孃趕緊死呢吧。”
王氏軟著聲兒說道:“娘怎麼會這麼想?兒媳沒這想法......”
不僅沒有,也是不敢有。
“別說有的沒的,”劉氏伸手把炕桌拍的蹦蹦作響,翻著眼皮子說道,“要真沒有,怎的就不見你上門來伺候婆婆?大過年的,家裡家外忙活的一大攤子事兒,也沒見你來搭把手,還說你不是想累死老孃?”
王氏看了一眼自家閨女,見閨女神色不該,一絲動作也沒有,於是也就坐在板凳上不動彈,“娘也知道,我院兒裡這麼多年沒好好拾掇過,所以這些日子就沒騰開手得空過來一下。”
劉氏瞧她面上低眉順目的,可哪怕自個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可王氏就是穩穩坐在屋裡的板凳上,絲毫沒起身動手的意思。那心裡,就更惱火了。
“呸,那個牲口棚子有什麼好收拾的。”劉氏唾了一口,臉色陰沉道,“說白了,不就是偷懶耍滑不想來幫老孃幹活麼!”
說著,她語氣尖酸的衝著林老漢跟林大沖嚷道:“瞅瞅,你們惦記著這好媳婦做的飯菜呢,人家可不念著你們......”
她本來就是個受不住委屈的,一想起這些日子自個遭的難,心裡的怨念就更深了。當然,章氏那邊離得遠,她摸不著。眼下王氏,可不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林老漢被她陰陽怪氣的話說的鬧心,眼皮子砰砰直跳,眼瞧著這婆娘又要罵咧黑心爛肺的那一套了,就忍不住厲聲呵斥道:“胡謅什麼呢,既然分了家了,那就是兩家人,到哪都沒道理讓分了家的媳婦跟孫女上門來伺候著。”
“你要是真能耐,就去章家把可你心兒的大兒媳婦叫回來,讓她好生伺候你。要不然,讓你孃家兄弟的娃來伺候!”林老漢黑著臉瞪了劉氏一眼。
雖然就是一眼的事兒,可直接讓正罵咧詛咒的劉氏,憋下了一口氣。
這種時候,根本就沒林大沖這木訥漢子說話的份。所以,露了個臉後,他就跟林滿倉去安頓柴禾去了。
至於屋裡氣氛凝重的場面,他也沒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