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茹說的有真有假,不過就算有讓人奇怪的地方,最終也會因著林老二失蹤多年而無可對質。
反正怎麼說,都說得通。
況且......她看了看自個落在紙上的那些慘不忍睹的字跡,再瞧一瞧江先生一手極好的小楷字,越發覺得安心了。
如此醜到極點,甚至連劉書來都不如的字跡,誰會覺得林寶茹真的讀過書識過字兒?
最多也就是感慨她腦筋好使,或是心眼機靈運氣好罷了。
加上桃溪村上下多少人都見證著她一點點的轉變,也不怕外人懷疑什麼。
江先生聞言,趕忙說道:“那不知少夫人,可願意把這個法子用到劉家各家鋪子中?”許是擔心她不捨,江先生還特地拱手說道,“老夫知道這是不情之請,可是若劉家產業皆以此記賬,那必定能少許多在賬目上糊弄東家的事兒。”
林寶茹對這個其實是不在意的,她微微笑道:“那是自然,稍後我同娘商量一下,將這個法子落在紙上交給先生。若真要在各間鋪子裡普及這個記賬方法,怕是得讓先生勞心招了各處賬房教授一番。”
江先生聞言,心中大喜,面上的歡喜全無遮掩。
可以說,他既能成了劉家資歷最老,甚至是劉夫人最為看重的賬房先生。靠的,就是這份為公之心。他這輩子,除去家人,大抵就是跟賬本子過了大半輩子。
劉書來見來人說的熱鬧,不由跟著湊到了林寶茹身邊,探頭往紙上看去。
那些個方塊賬目,他是瞧不懂,不過他卻看清楚了林寶茹狗啃一樣的字跡。尤其是對比著邊上江先生的字後,更顯得難以入眼。
於是,本來還滿心好奇的人,這會兒看向林寶茹的目光就有些......不對勁了。
林寶茹也感覺到了劉書來的眼神,臉倏然就紅了。她還記著,剛進書房的時候,自個還笑話了劉書來的字龍飛鳳舞能上天攬月呢。
卻沒想到,不過半日,她就被打臉了。
劉書來瞧見那黑心丫頭的臉蛋紅了,也不敢瞧自個了,眼神忽的一下就亮了起來。
他有些心癢癢的看了一眼林寶茹,又看了看還突自沉浸在歡喜情緒裡的江先生,最後沒忍住伸手揉了揉林寶茹的腦袋頂。
林寶茹:“......?”
劉書來:“......”
恩,手感還挺好,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養的,先前時候還是一頭枯黃的頭髮呢,如今就黑黝黝又順又滑了。
倆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後,林寶茹才自欺欺人的捂住自個的草稿不再看劉書來。
這般動作,倒是讓她多了幾分可愛,讓劉書來看著就樂了。
接下來江先生跟林寶茹一來一往的那些話,劉書來是半句都聽不懂。
於是,半吊子晃盪的劉書來,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扒拉亂七八糟的賬本子。最後,更是直接尋了張宣紙塗畫起來。
臨近傍晚,底下人來說夫人差人來問什麼時候擺飯,幾個人才算散了。
江先生是意猶未盡的走的,當然,那些個謄寫了賬目的草稿,被林寶茹扣下了。這些東西,到底是劉家鋪子最私密的東西,不能外傳,哪怕只是草紙也不行。
肚子早就餓的咕咕作響的劉書來,一聽可以吃飯了,直接就蹦跳起來了。
他瞧著林寶茹那腦袋都快埋進那堆賬本子裡了,不僅皺了皺眉。
“別看了別看了,賬本子都跑不了,趕明兒看一樣。”說著,他就伸手去扯林寶茹,唯恐她真的做這一整天都不動彈了。
林寶茹艱難的打賬本里抬起頭來,那神情似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等她順著劉書來的勁兒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腿腳都有些麻了,別說跟著劉書來一道走動了,就是站穩都難。這不,她還沒站好呢,就一個踉蹌往前栽去。
劉書來駭了一跳,趕忙把人摟到懷裡,一邊拍著她的肩膀一邊擔憂道:“莫不是看賬本子把人給看殘了吧?”
本來還因著突然栽進劉書來懷裡,渾身被他的氣息包裹著而臉紅的林寶茹,被這句話搞得哭笑不得。
得,這回別說旖旎跟心跳了,就是半點害羞都來不及升起呢。
她沒好氣道:“殘了也是你劉家的賬目給累殘的,往後得賴你們劉家一輩子了。”
劉書來見她還有心情說笑,就知道她是沒事。
不過這會兒,他還是嘆口氣,勉為其難道:“賴就賴吧,反正老子院兒裡也不差養你一個。”
但是那心裡,卻因著林寶茹這話有些高興。
林寶茹翻了個白眼,伸手擰了他一把,“指不定是誰養誰呢!”吧
劉書來被擰個正著,當即就皺了一張臉,“疼疼疼,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