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世代釀酒,以前一直是在王家村釀,直到王康的爺爺那一輩才到京城開了作坊。
因此,在村中的大作坊下面,一直有一個空間巨大的酒窖。
酒窖中本來有陳釀美酒上萬壇,京城禁酒之後,被王珠賣了絕大部分,只留下八百壇珍品,那是王康打算留作壽誕、慶生等重大宴席時用的。
離京時自然是帶不走的,王康想著藏在地窖裡別人也找不到,等以後回來再挖便是……
如今作坊被王笑搗毀了,同時讓民壯又把酒窖擴大,挖了十餘條出路,把出口掩藏好。
他和唐節帶著兩千人在酒窖裡藏了一天,準備在這一夜偷襲清軍。
王笑也不是什麼軍事奇才,所憑藉的也只是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小主意。
酒窖中酒氣濃郁,兩千人算著時間睡了一覺,差點沒醒過來。
這夜三更時分,王笑讓人撞開一條通道,爬上地面。
夜風吹來,他搖了搖身子,感覺到還有些醉意。
“嘭”的一聲,他把一罈王康珍藏了二十年陳釀狀元紅摔在牆角下,隨手隨了一個火摺子。
“散開行動,動作快。”他輕聲喝令了一句,六百人轉進村中各個道路。
這兩千人分工很明確,唐節領人從另外的出口殺到王家老宅進行斬首行動;諸葛老三從村中攻打村子西面的守軍,配合牛老二帶領的三千人殺回來;王笑則在村子中製造混亂。
他早已對村子裡的佈局瞭如指掌,對瓦克達要如何佈防也進行了周密計算。
王家村只能駐紮六千兵力,村子東面一直到來括河畔還有軍帳延綿駐紮著九千人,他要在大股清軍反應過來之前完成這次偷襲。
“呃!”
一名值守的清兵正倚在牆邊打盹,王笑轉過小巷,手一掏,拉著他的辮子,手中單刀利索地割了過去。
另幾個民壯如法炮製,單刀狠狠向值守的兵丁劈去。
十餘人衝進民房。
大廳上,三十餘名清兵鋪在大通鋪才堪堪爬起來。
伸手不見五指的廳堂中,長矛猛地便亂刺進來。
“啊!”
慘叫聲極是悽烈,配合著“噗噗噗”的入肉聲和血湧之聲……
“拿刀甲,拿鳥銃!先背上。”
“嘭”的一聲,又是酒罈砸在地上,火光湧起。
十餘人迅速穿上屋中的盔甲,拿起刀,背上鳥銃,繼續向下個屋子掃蕩過去。
“將軍死啦!”
王笑用滿語大喊了兩聲,別的民壯早已把這句話背熟,也紛紛大叫起來。
六百餘人分著六十餘股,便這樣在整個村子裡掃蕩開來。他們各自負責哪幾間屋子早已規劃好,這兩天也已訓練過無數次,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效率極高。
每遇到夜色中有清兵奔走,民壯們便用滿語大喊著“將軍死了”,故作驚慌地撲過去,奔到近處,只要看到是真的清兵,手裡的刀就毫不猶豫地披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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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紮在王家村的六千清兵完全陷入了混亂。
有的人在睡夢中被亂矛捅死或被燒死,有的人還未及披甲。就算披上衣甲跑出來,混亂中也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同袍哪些是敵人。
他們眯著眼,試著辨別前面奔來的人頭盔下有沒有鬢角。更多的是才聽到滿語的大喊聲,以為對面是同袍,下一刻刀就劈了過來。
負責外圍值守的清兵也完全亂了陣腳,既不明白敵人是如何進村的,也不知道將軍死了沒有。
突然,他們身後有光亮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