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前來複命的人看起來二十七八,豎起的長髮有幾分凌亂,他眼神迷離,彷彿對萬物都不上心。
“復骨丹呢?”
“還未煉製完成。”
“阿柒,”赤予直起身子,帶著些危險的說:“你將我當作了什麼?”
這人立馬跪下,“主上,復骨丹的確尚未練成。”
“我且問你,這復骨丹煉來何用?”
“旨在復人容貌。”
“好,那你此時煉出的丹藥可否做到。”
“可以。”
“既然可以,便是煉成了。”
“但主上……”
“夠了,”赤予一挑眸,示意這人不要再說下去,“你已經欺瞞過我一次,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主上恕罪。”
“把這東西給李明允。”
“什麼?”
赤予臉上泛起了難得的笑意,“他這三年來不是日日來求藥進香嗎?若不了了他的心願,我心何安?”
見阿柒未回應,赤予方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不對?”
“屬下不敢。”
“既然做了錯事就總得得到懲罰,這道理都是一樣的。”
“可是主上,您明明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機會?”赤予臉上的笑意更甚了,“既然我沒有這機會,為何要給他人這機會,這樣豈不是太無公允了嗎?”
阿柒低頭,只好應了聲‘遵命’。
四更天,宸國渝州鎮。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一點都不像四月,倒是像極了夏末。
張家宅院裡寂靜如斯,不絕的血水順著園中小渠潺潺而下,最後聚在了堂前的魚池中,水波漣漪下,連那幾尾紅色錦鯉也不見了蹤影。此時,這宅邸的每一個角落都佈滿了屍首,除卻幾個護院其他大多是婦孺幼子。
站在階上的男子著了一身黑衣,他刃上的血痕已被洗盡,縱然被這春日的雨水淋透他也還是身板直挺的,好像一把將要出鞘的戾劍。只是這人臉上戴了半邊面具,看不出他是什麼長相。不過兩盞茶的時間,張家三十五口連同婢子奴僕都被殺盡,光剩下他要尋找的那一個人。
“你……你要幹什麼,你不要過來!”
眼前的女人身懷六甲,看她的肚子像是不日就快生產。她顯然是極度恐懼,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
“你要我的命可以,但求你放過這孩子,等我生了這孩子一定跟你回去見大人任他處置,求你……求你了!”
女人環抱著他的右腿苦苦哀求著著,而男人卻不為所動,手起刀落下便是一劍封喉。看著女子嚥氣他才舉劍劃開了她隆起的小腹,生生的取出了女子肚中那尚不足月的嬰兒。
沒想到還是個男孩,這小傢伙渾身的皮肉都侵滿了羊水,顯然還沒長足斤兩,這下離了母體也活不了幾時了。男人看著那孩子還未睜開的眼睛,他冷然的神情中似有一絲觸動,可很快他就割斷了這嬰孩的臍帶將其收入懷中。
蘇玦一人去了烏有殿,知道後孟青闕氣惱非常,臨行時重謹讓他這做師兄的照顧他們兩個後輩,但現在越千瀧不見了,緊接著蘇玦也不見了,還連個招呼也不打,簡直不把他這師兄放在眼裡。
“那個城主在想些什麼,我們明明三個人一起來的為什麼單單給了蘇玦帖子。”
素靈犀在一邊不言語,但她臉色沉重,顯然心情不好。
“這個李明允也是,一大早不見人了,當我們是守屋子的嗎?”
“他說了要出城一趟。”
“就這時候他還出城,昨天附近還有血案呢,他就不怕不安全?”
“血案,什麼意思?”
“你難道沒聽說嗎?”孟青闕忽而認真的說道:“昨天晚上豐都十里開外的渝州鎮上發生了一起大案,一家老小十多口人都被殺了,甚至連那孕婦肚子裡的孩子也被剖了出來,場面極為慘烈,大家都說是她夫家僱了殺手來報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