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申時了,看著早早等在太華秘境外的齊衍重謹就心裡犯怵,厲染先他一步走在前面,對齊衍說:“掌門師姐已經在其中了,想必此時封印已開。”
三人來到這竹林中,走到深處就瞧見一個人影,這人穿著身清白相間的衣服,從背影看甚有謫仙之姿,只是她過腰的長髮通體銀白,在這一片翠竹中格外顯眼。
“掌門師姐!”重謹心裡一‘咯噔’,小聲問厲染:“師姐的頭髮,這是怎麼了?”
厲染多年前就墨髮成灰,但暮昭明閉關之前是一頭青絲呢,重謹心下感嘆,他也有七年沒見過暮昭明瞭,這次閉關後她就一人獨在玉虛林,除了厲染偶爾能見上幾次,門中之人一律不見。就連寧辰這個入室大弟子也不過虛名,實際暮昭明從未教授於他。
“師兄,師姐是不是練五靈術太用心了?”
厲染低頭,“我也是如今才知。”
“什麼?”
昨天厲染還去見了暮昭明呢,難道她是今天才成這模樣的?先於他們幾步,齊衍率先走到了暮昭明面前,這人目光依舊,神情氣質都淡淡的,如菊如水,眉間一點琉璃託得這人更為清聖脫俗。想來在太華門中,也只有在暮昭吸身上,齊衍才能看到幾分凰滅的氣韻。
“師姐,”齊衍簡單行了一禮,“好久不見了。”
“十來年了吧。”
上次見到齊衍,他彷彿還是少年。
“二十三年了。”
暮昭明露出一絲驚訝,“倒是我,常年閉關不知時日,阿衍如今是堂堂長老,比少年時更有風華氣度了。”
“師姐過獎,這麼多年過去,師姐容顏依舊,跟當年同門之時沒什麼差別。”
女子聞言笑了笑,青絲成雪,怎麼能沒有區別?
“我聽厲染說,你一直在找他?”
“是。”
“這麼多年來,是我們有負於你。”暮昭明說著對齊衍深深行了一禮,愧疚道:“礙於世尊之託,我們不行如實以告,使得師弟在世間流離多年,這都是我三人之錯,如今不望齊師弟原諒,只希望能對師弟稍作彌補。”
齊衍怎麼說也是跟這人從小一起長大,而且當年暮昭明也待他極好,現在她一拜讓齊衍不知所措,立馬扶了她,說:“過去的事,我不想追究,我只想見到師父,從此跟他一起清修。”
暮昭明聞言一揮袖,他們身前的界門應聲而開。
“世尊君上就在其中。”
齊衍看了看周遭三人,眼中激動不可名狀,他等了幾十年,踏遍了這天下盡數山河,而今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厲染此時同重謹一同走過來,說:“門中只有佻跟世尊有師徒之親,我想此時世尊也只願見你一人,我等不便打擾。”
齊衍一拱手,鄭重說:“師兄和師姐的恩德,齊衍此生必報。”
齊衍急行而去,但他穿過界門後周遭景緻沒任何變化。怎麼回事?齊衍步子停住了,不是他想停住,而是他根本走不動。
“師姐!”
待他回頭,那三人已經站立成陣,這界門一下收縮過來變成了一張包裹於他全身的法網。原來這根本不是一道界門,而是給他準備的封印。
“你們現在還在騙我!”齊衍大吼一聲,“你們以為這東西困得住我嗎?”
齊衍運功之下,獨獨暮昭明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