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華山,兩儀閣。
星海之中立著一高一低兩道人影,高的是齊衍,低的是重謹。
齊衍:“如何了?”
“如何如何,”重謹手中拿著一封書信,遞與他道:“你自己也看到書信了,寧辰說越千瀧跟蘇玦都已不在人間,這結果你可滿意了?”
“我問的是,他們的命星如何了。”
“喏——”重謹指著星海的一處,道:“你看,他們的命星一東一西就在那兒好好的呢。”
“為何是一東一西?前些日子來看的時候不是還在東方的一處?”
“命星這東西何其玄妙呀,以我的修為只能看看說說,你要問原故的話,恐怕只有世尊君上才能明白吧。”
“一東一西,可是相離之意?”
“表面上看的確如此,但說不準我們明日來看就又合在一起了,這星轉輪說不準。”
問了也是白問,他們能憑藉星轉輪找出藺珩這一世的下落已經不易了。
“師弟,你說為什麼這孩子會落到越千瀧身上,而且,還是個四百年也沒能出生的孩子。”
“藺珩千年以來神魂不全,而那孩子在四百年前就該胎死腹中,不全之魂就應當補不全之體,藺珩這一世投於豐都不奇怪。而這樣靈肉皆殘的嬰孩,世上也唯有越千瀧才能將其生下來,這一點也不奇怪。不過我的確沒想到,蘇玦會帶著她從烏有殿中的奈何橋跳下。看來他們兩個已經將世上諸事都拋開了,這等兒女心思,倒不像蘇玦往日作派。”
“越千瀧我看不透,蘇玦我也看不透,對於齊師弟你我更看不透。”
“這孩子,我要留在太華。”
“你說越千瀧腹中的嬰孩?”
重謹無奈的笑了笑,“你已經收了一個阮非顏,難道還要收一個‘藺珩’?”
“等黯辰劍靈再度臨世,這孩子便會離開。”
“幫他幫的這麼徹底,看來師弟才是我們幾個裡面最心軟之人。那麼你天璣宮的那些月靈草怎麼辦?藺珩三魂不全,沒了它就算這孩子到了太華山也活不了幾年吧。”
“你說過,這孩子命星閃耀,這就說明他不是個易死之人。不過,洛吟桓跟到豐都的用意還需你跟師兄再思量。”
“洛吟桓?”重謹毫不在意,只說:“他跟你家兩個徒弟的那些事你就一點沒聽說?在七絕臺和焚音谷那兩段都在門中傳得沸沸揚揚,說洛吟桓中意千瀧。”
“笑話,洛吟桓出生於世家,而且位至北域大宗伯,主理宗族事務,這樣一個人怎會花那麼多心思去兒女情長?北域如今已江河日下大不如前,但太華山在其疆土之內,公孫翎這次來恐怕是要我們為其社稷出力以對付其宿敵宸國。你雖然和公孫翎交好,但政客畢竟是政客,不會像你待他一般坦誠,這些師兄你比我清楚。”
“公孫的為人我知道,他當得起‘君子’二字。”
“即便是君子,也分個‘此一時,彼一時’。”
此一時,彼一時?重謹轉身看著這片星海,北域疆土死氣沉沉,看來亡敗之日不遠,可他們的王星卻越來越耀眼。蕭北煌,重謹默唸著這個名字,難道他尚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