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異樣的素靈犀問說:“這是什麼?”
“琴。”
“怎麼會有這樣古怪的琴絃?”素靈犀想試著一碰,但剛動手那琴絃就消失不見。那婉轉的琴絲縈繞在凰滅身側,似乎在刻意避著素靈犀,“這琴沒有琴臺而空有琴絃,而這七根弦就好像有靈性一般的,它們是不是隻認你做主人?”
這話一落兩人就再次聽到了琴音。
素靈犀笑道:“難不成這琴不是給別人彈的?而是它自己就會化出聲音?”
不對,這把‘無涯’從來沒有反常舉動,而且往日沒有凰滅的召喚它是不會出現的。
然而這琴音又動了,凰滅細細聽來,竟然是一首《滄海》。
這曲子生於洪荒時代,世間除了齊衍和暮昭明聽過外就再也沒有第三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忽然七絃靈動,它們一一停在了凰滅眼前,這弦絲隱隱泛著寒光。
“世尊,你有沒有覺得,這把琴好像在邀請你?”
邀請?
素靈犀又說:“不如你彈一首吧,否則可真是浪費了這麼一把罕見的玄琴。”
琴怎麼會邀請呢?雖然無涯是上古之物,但琴終究是沒有靈的,能邀請他的,便只有人,但讓凰滅疑惑的是,這世上竟然還有另一人能掌控無涯,或者說,世上還有另一把琴能與他的無涯相通呢?帶著這樣的疑問,凰滅也撥動了琴絃。
“阿玦,有回應了?它……它竟然自己彈起來了?”
這也是一曲《滄海》,不過這次的技法純熟五音精準,比之蘇玦當真精進太多。
越千瀧趕緊問:“阿玦,你還有沒有想到什麼曲子?”
曲子?蘇玦沉默少許,方才在走上那海道的時候他倒是聽到了一些殘音。
是《白雪》?
這次凰滅當真迷惑,換了剛才的《滄海》,這次竟然成了《白雪》,看來這背後的彈琴之人一定與自己、與洪荒的妖族都有莫大關聯,但是從音律聽起來那人似乎並不精通琴道,這音韻中頗有雜音,好像初學者為之,但是現在的《白雪》和方才的《滄海》比起來又長進不長。
對了,凰滅突然明白過來,或者那人就是個初學者呢?那人彈這兩首曲子,可不是為了跟自己以琴相通這麼簡單吧。
凰滅又回頭過去,將那《滄海》緩緩的彈了兩次,動作之細都能讓一旁的素靈犀看清他的指法伎倆。
“它在教我,”蘇玦忽然說:“它在教我怎麼操控自己。千瀧你說得對,關鍵並不在於琴曲,而是在於用力發音,剛才明明是同一首《滄海》,但是前後兩次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前者祥和如水,但後者肅殺如鋒,它是在讓我細看其中的差別。”
“它?你是說這幾根琴絃?”
蘇玦抬頭環視了一圈,“或者是你心心念唸的無欒呢?這把瑤琴是他的舊物,也只有他懂得如何操控,或者現在的無欒正在冥冥之中指引於你我。”
無欒……
“世尊大人,你這可算是跟自己的琴結為了知音知己嗎?難道你在滅境就是這麼過來的?成日對著這七根琴絃這般度日?”
“這琴音之中有豐厚的靈力,但並不是來自於我,我只是好奇。”
現在的凰滅從滅境脫身後靈力被耗費大半,而且真元已經被浸燭和滄溟封住了,所以他空耗的妖神之體根本就不能復原,此時更沒有多餘的靈氣來驅動這把琴。
“你是說,現在正驅動這把琴的不是你自己?”
“沒錯。”
不是凰滅,那?素靈犀心中已經有了個影子。
“這把凰滅之琴果然玄妙,但是其中千變萬化,不是我一時能掌握的。”蘇玦手指輕挑,眸子裡有種越千瀧少見的痴迷,他喜歡這把琴,甚至可以說是迷戀,“如果想要真正控制它恐怕需要千百年的時間。”
“千百年?”越千瀧一捶這厚實的冰面,說:“可我們等不了這麼久了,在人間的凡人們也等不了這麼久,滅境當下還被控制在太華秘境裡,可現在太華山沒了太華秘境也不一定能撐多久,一旦滅境重現人間可就是後果難料了!”
“我知道,我現在有可彈奏它之力,但並不知道其中的技法竅門,如果,我能將二者相合就好了。”
對了,將二者相合。
說來這無涯之琴也是絲毫不遜色於逐日弓和涅穹箭的神器,只可惜自己現在靈力匱乏,可如果現在這藏在琴絃之扣的人有彈上一曲的能耐,或許就可以將它往日威力發揮分毫。
怎麼將二者想合呢?
正是想著,凰滅忽然聽素靈犀說道:“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聽你彈琴的,有一點我一直想不明白。”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