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姜學士為主考。”霍以驍道。
溫宴一愣:“姜瑾的祖父?”
霍以驍亦是一愣:“姜瑾是誰?”
溫宴眨了眨眼睛。
是了,姜瑾在閨秀中人緣不錯,但霍以驍大抵是真的不認得。
“這可……”溫宴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
總不能解釋說,是“姜學士的孫女”吧。
那不是又繞了回來。
溫宴乾脆略過,又問:“春闈呢?”
霍以驍道:“馮太保為主考,為著避嫌,馮子昀這回亦不下場,高錄姚為副,另一副考還是姜學士。”
溫宴又問:“考題定了嗎?”
霍以驍道:“年前說是討論過幾回,具體事宜,我不清楚。”
科舉有科舉的規矩。
霍以驍和朱桓在禮部觀政,瞭解禮部事務流程,其中雖有春闈安排,但也僅限於安排,再深的東西,他們不能參與。
霍以驍也不會去參與,暄仔要下場筆試,他參與其中,不合規矩。
“莫不是……”霍以驍深吸了一口氣,“繞這麼一大圈,原是指著這兒……”
溫辭的秋闈只是切入口,真正的目標是春闈?
而且,是他和朱桓觀政之後,禮部主辦的春闈?
“要真是這樣,”溫宴輕輕一笑,語調輕鬆,“那左不過就是那麼些人了,比先去莫名其妙對著大哥不滿,可好琢磨多了。”
畢竟,想跟霍以驍和朱桓對著幹的,要麼朱茂,要麼朱鈺,再就是沈氏那裡興風作浪。
不過,眼下,也就是猜測而已。
對或者不對,還得再摸索。
首先,需得看看,從王笙等人這裡,能不能串到那幾位身上。
再簡單些,便是誰誤導了王笙等人,讓他們覺得,溫辭提前就拿到考卷了。
“走吧,”溫宴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道,“既然來了,那就先逛著。”
明月當空,沒有云層遮擋,十五的月色直直灑落下來,皎潔瑩白,卻還是不及這大街上眾多的花燈明亮。
霍以驍垂眸,對上溫宴笑盈盈的眼睛。
很亮,像是花燈都映在其中。
一瞬間,霍以驍有些愣神。
下一刻,先前心中的那些焦躁情緒就這麼淡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前方的燈火,又低頭看溫宴。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
霍以驍認真地想了想,大抵,就像是把花燈搬到了他的心裡。
一盞又一盞,越來越亮,心裡那團沉沉的黑霧,隨著花燈的次第點亮,就這麼散開了。
下意識的,霍以驍握緊了溫宴的手,拇指指腹在她的手背上磨了磨:“不是要買貓型的燈嗎?去找找。”
“剛還說沒有賣呢,”溫宴一面走,一面道,“真買不到,回去給我做一盞?”
霍以驍不置可否。
溫宴道:“我就當你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