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我和妹妹說話,總覺得她似乎話中有話,我問她時,她又欲言又止,你說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宋欽年原本已經在醞釀睡意,聽了這話腦子瞬間清醒。
“你的意思?”
“我是覺得,她可能有什麼事想讓咱們幫忙,只是不好說出口。”柳雲瑤猜測道。
宋欽年皺著眉問:“此話當真?瑛兒也真是的,都這個歲數了,有什麼事是不能和我們說的,我這做大哥的還能看著她不管不成。”
柳雲瑤就知道這些男人想問題都太直接,根本不懂女人心中的諸多顧忌。
她猜宋瑛就是擔心,即便他們少年時的感情再好,如今也各自成了家,都有了更為重要的人,哪裡還能真的像以往全心全意的為對方著想呢。
柳雲瑤將自己的猜測說給丈夫聽,後者喟然長嘆一聲。
瑤兒說的也沒錯,如果他還只是當初十幾歲的宋欽年,肯定會傾盡全力保護這個妹妹,可如今他有妻有子,做事不能再那般衝動了。
“即便我要幫她,也得先知道她到底是為了何事啊,瑤兒,要不然明日你跟她打聽打聽?”
柳雲瑤瞪了眼這個榆木疙瘩,沒好氣的給他分析。
“妹妹她一個後宅婦人能有什麼事,她和妹夫之間親密自然,妹夫也不像是有了外心,那她所願所求不都是應在丈夫和兒子身上嗎!”
妻子的話提醒了宋欽年,如果是這樣的話,他也發現了妹夫江潮似乎總是神情有異。
江潮此行說是為了進京述職,可述職時間是在開春,宋欽年原先只欣喜於能與堂妹一家相聚,並未深思箇中緣由,反倒不如旁人看得透徹,如今才後知後覺的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唉……我看,她們許是為了妹夫的仕途而煩惱。”
柳雲瑤早就有了這樣的猜測,只是出於宋欽年對宋瑛的看重才沒有直接點明。如今他已經自己想明白了,她便不再顧忌。
“妹夫在江南有著你我兩家宗族勢力的扶持,可這些年來卻一直不溫不火的,恐怕心中有些著急,才想來走走你的門路吧。”
還有一點柳雲瑤沒有直說,如今宋欽年在皇上面前獨得青眼的事恐怕都已經穿到江南那邊去了。
不論他和皇上之間實際是個什麼情況,在外人看來,宋欽年這幾年確實風頭正盛,如果江潮這事沒有處理好,兩家之間怕是要生怨的。
即便柳雲瑤不說,宋欽年也看得明白,這下就有些麻煩了。
在他看來,江潮這呆板正直的性格其實是不適合踏進官場的。
說他正直已經是誇他了,用女兒蘭溪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個直男,根本不懂怎麼說話。
江潮的品性是好的,人也溫和,文采也不錯,只是在性格上有些呆愣。
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他總是一板一眼的,全然不知變通,與人交談時也總是實話實說,完全不懂得給人留臉面,很容易得罪人。
江南算是宋柳兩家的大本營,可即便有著兩個家族為江潮保駕護航,他的官路也還是遲遲沒有起色,至今也只是個從五品的地方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