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澈忙活了一個晚上。
一夜未眠,一雙俊俏的眼睛烏青了一圈,疲憊得很,正在湯泉裡舒服地泡著澡解乏。
半闔的眼睛掃到飄然落在假山上盯著他看的少女。
少女一襲水煙色的紗裙,像是被精心裝扮過的,有幾分雅緻,有那麼幾分動人心絃。
卻與她如男子般半撩裙襬、單腿半跪探視而下的姿態格格不入。
這便是寧家給他選的媳婦,青天白日,明目張膽窺視男子沐湯?
寧澈眯著眼睛倚著身後巨大而圓潤的玉石顧自地泡著。
他有點想看看,這女子能看多久?
少女彷彿很有耐心,並不出聲打擾,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盯得他有點發麻了,終於忍不住揚聲問了一句:
“雲大小姐,看夠了嗎?”
“你泡完了嗎?”
雲凌霄言簡意賅地問道。
“有事?”
寧澈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稍稍睜大一點,露出半個黑色的眼瞳,映著少女雪白的臉。
“你收了定金,該看診了,神醫。”
雲凌霄正色道。
定金?
寧澈腦海裡記憶翻轉如翻書,湧現昨晚少女黑衣裹身、躍窗入室的情景,甚是妖魅。
惹得他出口就吐了句“缺個暖床的丫頭”。
可她明明說了句“好”,轉身又飛走了。
身法如魅,他差點以為自己真對這乖戾的丫頭起了心思,做了個春夢。
春夢沒做成,倒讓花傾落抓去折騰了一個晚上。
寧澈頓時心情不好,幽幽道了句:“沒心情。”
就深吸了一口氣滑入湯泉水裡。
沒心情?
雲凌霄嘴角揚起一抹邪笑。
收人錢財替人消災,他寧澈既然開了價,她雲凌霄也付了定金,豈能讓他一句“沒心情”了事。
若是乖巧好拿捏的人,定不是叫雲凌霄的人。
雲凌霄躍身而起,順手抓了隨意扔在湯泉邊上的男子衣服。
清風踏水。
一隻纖細的玉手格外地有力,竟如老鷹掠兔般,五指一勾,準確無誤地抓了寧澈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從水底撈了出來。
另一隻手麻利地將男子衣服胡亂地裹了他一身,將人扣在懷裡。
玉足踩清風,踏泉無波而過。
寧澈做夢也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男子,也有讓女子如老鷹抓小雞般掠走的時候。
正要掙扎還手,鼻尖鑽入一股幽幽清香。
竟是來自少女的肌膚,甚是好聞。
他微微傾身,將鼻尖埋入少女的脖子間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