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萱掩下嘴角的陰毒,起身欲離去,就聽到雲潤霖輕悠悠的聲音,“今日我尚未向母親請安呢!”
若萱、若芳即刻反應過來,扶了雲潤霖往李氏居住的毓秀苑而去。
毓秀苑的王嬤嬤老遠地看見了雲潤霖,便出來迎了她入屋,又遣了丫頭去小廚房取了新做的芙蓉桂花糕送上來,又讓人沏了李府新送來的飄渺凌峰茶奉上。
雲潤霖吃了半盞茶的功夫,李氏才讓王嬤嬤扶了出來。
李氏一落座,雲潤霖方請了個安,就一眼瞧見了雲潤霖身後的若萱鼻青臉腫的模樣,“這是怎麼了?”
“夫人......”
若萱當即就委屈地跪了下去,將在紫薇苑所述的話,又詳細地描述了一次。
李氏輕笑道:“這落兮閣裡的丫頭,竟然如此不堪,回頭讓王嬤嬤打發出去。”
“母親,如此,是否不妥,總歸是姐姐帶入府的人。
哪個丫頭新入府邸不是小心翼翼,做小伏低的,她敢如此行事,必定是姐姐有所交代的。
也是,畢竟姐姐養在小姑姑的底下,姐姐是嫡長女,小姑姑是父親的親妹妹,總是要為她們留些顏面的。
小姑姑體弱,已經過了出閣的年歲了,想來是要在府里長住的。昨日在李府,我看小姑姑為春花做主,是個心裡有主意的人。
若萱捱了打,長點記性,也是好的,天長日久的,招惹了小姑姑和姐姐,總是不好。”
雲潤霖輕描淡寫地說道,李氏卻聽得一腔的火,不出閣的姑小姐,是要賴在她雲府裡作威作福了?
昨日逆了她的意,為個打了她和她寶貝女兒的臉的卑賤丫頭做了主,今日又給底下的丫頭撐腰打了紫薇苑的丫頭。
這是把自己當雲府的當家主子了。
雲潤霖看著李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繼續說道:
“姐姐總歸是雲府的嫡長女,與小姑姑是互相依靠。
來日姐姐高嫁了人家,雲府上下不都得讓著小姑姑幾分。
若萱捱打就捱打了,沒得讓小姑姑在心裡怪罪了一通,今日不說,來日姐姐富貴了,再拿捏人,沒得傷了一家子的感情。”
雲潤霖話說至此,意思已經十分明白了,便收了話,捏著茶盞蓋子輕輕地在茶盞上沿邊遊走一圈,散了散茶水裡的霧氣,才緩緩地抿了兩口。
李氏冷哼一聲。
“我這個當家主母還沒死呢,這雲府還輪不到她橫行霸道。
就是一個鄉野來的丫頭,還指望著飛上枝頭變鳳凰?
也是你爹爹不好,淩氏都死了兩年了,當時也不見他要接她們回來。
如今耳根子軟了,聽了那病秧子的教唆,就領了這對掃把星迴來晦氣。
回頭,我找個理由,把這對姑侄給掃回鄉下去。”
李氏越說,心頭越上火,一臉的虐氣。
“年初的空空道人給夫人您算了一卦,說您今年命忌火,主母氣運與府邸起運相通,夫人切莫著急上火。”李氏身邊的王嬤嬤柔聲勸道。
李氏頭腦一轉,對著王嬤嬤笑了笑。
王嬤嬤是從小伺候她大的奶嬤嬤,很是熟悉她的心思,又是玲瓏剔透,一言擊中要害。
雲明熠信命數。
他剛領進門的女兒和妹妹,她總不好沒兩日就趕回鄉下去,傳出去,傷了名聲。
但若她們與府邸氣運相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