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傾落當晚就在頤園住下了。
雲明曲親自給選了離雲夢樓最近的屋子,落櫻築。
頤園自從一大家子入住,向來都是收拾得很好的。雲明曲還是細細地又收拾了一遍。
秋月怕雲明曲累著了,跟著忙前忙後的。
之南自從聽說花傾落的五哥是雲凌霄的訂婚之人,就對花傾落很是不爽快,找了各種理由要拉了雲明曲和秋月走。
雲明曲讓秋月隨之南去了,自己又巡看了一遍落櫻築才安心。
雲明曲在屋裡焚了秋水木香。
花傾落手裡端著兩碗湯藥,一他踏入屋子裡,就心情舒暢,鼻尖輕輕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笑道:“我還以為是進了我爹的屋子呢!”
雲明曲正在拿著簪子撥弄香爐,手裡的簪子在星火裡停了一會兒,溫度傳了上來,有些燙手,有些失神的眼眸才重新彙集了眸光,將簪子取了出來,蓋上香爐蓋子。
花傾落放下左手上的湯藥碗,將右手上的湯藥碗奉給雲明曲。
雲明曲問都不問一聲,直接接過碗,一口飲盡。
“苦吧,這藥!”花傾落送上一片甘草給雲明曲。
雲明曲接過甘草,含在嘴裡,嘴角微微的笑意未停過,彷彿藥也是甜的一般。
“明曲姑姑,你笑起來真好看!”花傾落看著雲明曲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地笑嘆道。
花傾落之前也見過雲明曲一面,那時候在李府,她面黃枯瘦,眉眼間透著愁意。
可今天的雲明曲臉上總是揚著淡淡的笑意,特別的好看。
花傾落想,病軀已經是這麼好看,年輕體健的時候,當是如何的美人。
雲明曲讓花傾落一語逗地笑開了。
花傾落斯文俊美、開朗明躍,花風雪總算是下了心思養兒子。
花傾落是不知道雲明曲的心思,他如是知道了,定要反駁的,下了心思的是他大伯花風霧和大伯孃藍氏,跟他爹沒幾毛錢關係。
雲明曲喝了藥,還要擺弄床鋪。
花傾落不忍她勞累,便哄著她回雲夢樓休息,“姑姑,我送你回雲夢樓吧,順道也把這碗湯藥給五嫂送去。我五哥特地交代了,得親自給五嫂送去,盯著五嫂喝藥。”
雲明曲看了花傾落一眼,本想問問寧家的情況,想了想,還是未啟唇。
雲凌霄養在她身邊幾年。從來,她都是心裡有自己的主意的。
寧澈,她是見過的,一如曾經的花風雪,少年俊朗,卻又比花風雪多了幾分矜貴,看著是個不錯的孩子。
這樁婚事,看著像是挺不錯的。
只是東陵國,遠了些。
若有花風雪護著,大約也像花傾落說得,沒幾個人敢欺負了她去。
花傾落一手扶著雲明曲,一手端著湯藥,來到雲夢樓。
遠遠地就看見雲凌霄在雲夢樓旁芙蓉池邊上的亭子裡看書。
不知道看的是什麼書,彷彿挺入神的。
氣息隱匿,恬靜淡雅,隨意的髮結上落了一隻淡藍色的蝴蝶,遠遠的看去,像是一副特別美的水墨畫。
雲明曲自己入了雲夢樓休憩區,花傾落端著湯藥往亭子走去。
花傾落大大咧咧的腳步和氣息驚得蝴蝶扇了扇翅膀,往旁邊的芙蓉池夜空飛去。
“五嫂,喝藥了。”花傾落把藥送到雲凌霄面前。
雲凌霄頭也不抬一下,伸手結果碗,送到唇邊,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