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眼尾掃了一眼當時陪在李氏身邊的丫鬟。
丫鬟立刻站了出來,說道:“我當時就在場。”
丫鬟的聲音有點怯弱。
之南嗤笑了一聲,“你哪隻眼睛看到了,我用的是哪隻手推的她?”
丫鬟實在沒看到之南推李氏,本想胡亂謅一句,可聽到之南問的這麼具體,之南向來狡猾,生怕裡面有詐,反而不敢胡謅了。
“我和夫人在前面走著,你在後面,不是你推的,又是誰推的?”
之南兩隻眼睛暗晦了一下,緩緩起身,走到丫鬟身前,逼視了丫鬟幾息。
丫鬟眼尾掃著王嬤嬤,強行的,挺直了原本就有些心虛而曲的身量,喝了一聲:“你別以為大小姐護著你,你就能隻手遮天。”
之南沉了沉眸子,轉身,走了兩步,一個踉蹌摔在地上,又趕緊地爬了起來,轉身就對著丫鬟大聲怒喝:“臭丫頭,你敢推我!”
之南怒氣洶洶的,彷彿要吃人,丫鬟嚇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說:“你.......你......你含血噴人.......你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怎麼賴我身上........”
“我在前面,走著,你在後面,不是你推的,又是誰推的?”之南挑著眉,把丫鬟的話,原原本地,還了回去。
頓時,花廳裡,鴉雀無聲。
雲澤雄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在花廳裡伺候的安桃、安練、安素,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就連一向面無表情的雲澤英,嘴角也揚起微微的弧度。
雲澤雄笑了好一會兒才止住,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感覺像是看戲臺子上好戲的看客。
大房的人,臉黑地跟常年燒火的鍋底似的。
雲明禮起身,撫平了身上的衣袍皺褶,沉穩地向著雲明熠說道:
“大哥,頤園的規矩,向來都是不姑息一個刁奴,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小嫂的傷要緊,趕緊找醫師看看。至於問責,哪裡找到了證據,再來花廳議論不遲,橫豎,我們都住在頤園,跑不掉的。”
雲明禮的話,說得在理,放出去讓別人議論,也挑不出錯。
大房的人臉再黑,又能如何,只能打落牙齒活血吞。
雲明熠黑著臉,拂袖,陪著由王嬤嬤扶著的李氏就要離開花廳。
忽然。
雲明曲,緩緩起身,對著之南招了招手,親切地教導道:
“之南,你沒摔壞哪裡吧!
以後,走路仔細點看路,也看著點人,切莫絆了別人,也莫絆了自己,摔得個鼻青臉腫的,著實不好看。
嘴巴要牢,切莫自己胡亂想什麼就說什麼。圖個自己爽快了,不知道一盆髒水潑了過去,別人是要怎麼遭殃的。
這是趕上頤園是個明事理的地,要是個不論是非的,這麼胡亂地說,累得丫鬟讓人打死了,那是作孽。
誰都是爹生娘養的,賣身為奴,那都是不得已,也是圖口飯吃,怎的,也要留人一條生路。
上天有好生之德,切記!切記!”
之南眼珠子一轉,乖順地跟雲明曲說道:“知道了,姑姑!您教訓的是!”
李氏一聽,氣得渾身發抖!
這哪裡是教訓之南,這根本就是指桑罵槐,哪個聽不出來,是在罵她李吟。
只是,此刻不能跳出來,若是跳出來,就是真的自己認了罵。
李氏一雙眼睛惡毒地剜了雲明曲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