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澤英只是掃了雲明熠一眼,連招呼都沒打,就走了。
花傾落,是個世家公子,從小不受花風雪待見,仍能長成一個陽光少年,可見他心裡的自我淨化能力。
不比雲澤英,他雖然看不慣雲明熠,但場面上的,還是要給的,只是給的讓人扎心。
花傾落笑嘻嘻地對著雲明熠說道:“雲老爺,雲澤英就是這個臭脾氣,沒辦法,他脾氣臭,可誰叫他年少守禮,守瞭如夙先人的規矩呢!您說是不是?”
雲明熠只覺得他的心讓花傾落狠狠地紮了一刀。
誰叫他守瞭如夙的規矩呢!
如夙的規矩,他剛才聽得清清楚楚的。
一是娶妻不納妾不收通房,忠於家族忠於妻子。
二是不與李氏族人通婚。
兩條,他全犯了。
他背叛了妻子,娶了李氏,納了孫姨娘,前些日子又收了通房丫頭紅葉。
便是他也姓雲,他長了雲澤英一輩,只怕如夙先祖也不會將法陣傳給他。
花傾落笑嘻嘻的一番話,比雲澤英冷漠的表情,殺傷力更大。
一口氣噎在喉間,不上不下。
他簡直就想把自己垂扁了,回爐重塑。
世上沒有後悔藥,世間之事不能重來。
為了李家的廕庇,他丟了妻子,割捨了家族。
撿了芝麻,還沾沾自喜,如今才知道,他是丟了西瓜。
果然。
雲澤英還沒走遠,就讓任首府請了過去。
白得一出息的大兒子,給他光耀門楣,養老送終。
此刻,才知道是白日夢醒。
竹籃打水一場空。
雲明熠興起而來,興敗而歸,拂了拂衣袖轉身,剛要離去。
忽而碰到淚眼婆娑的雲閏敏,委屈巴交地說向著雲明熠哭訴道:“爹爹,大哥和大姐,他們欺負我.......”
雲閏敏是真心委屈,雲澤英和雲凌霄讓她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若是之前,她不敢這樣哭訴。
可今天看到雲澤英再無過繼的可能性,她自認為是雲明熠唯一的指望,想著哭訴一番。
雲澤英雖有冒頭之勢,卻未成定局。
今日若不多加打壓,他日順利入了魂法境,以今日撕破臉皮的場面,只怕沒她好果子吃。
她是雲明熠唯一的指望,那雲明熠就該為她出頭,替她盤算。
可她沒想到,雲明熠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轉身離去了。
什麼話都沒留,只是一眼,那一眼裡帶著幽深暗晦,莫名的讓她打了個寒顫。
彷彿,她成了顆棄子。
雲閏敏不解。
雲潤霖落斑成醜陋無顏色的女子,雲凌霄過繼到二房與他毫無父女情分,就連他青睞的侄子云澤英也看不上他。
像她這樣乖巧順從的女兒,不是他唯一的指望嗎?
雖非嫡出,可她頗有姿色,是他的血脈骨肉,不比那一個兩個要麼殘敗要麼不屑於他的人好嗎?
除了她,他還能指望誰?
雲閏敏腦子靈光一轉,嘴角浮起陰鷙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