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明熠來頤園的時候,頤園的雲夢樓旁叮叮噹噹地作響,十幾號人在修亭子,平平常常的煙火日子。
雲夢樓不遠處的落櫻築裡。
雲明曲怔怔地聽著雲凌霄說要給她築脈。
她的經脈已殘多年,她從沒想過還有重築的一天。
花傾落看著雲明曲幾乎放空的神色,安撫道:“姑姑不必憂心,我五哥不是第一回築脈,肯定不會有問題,只是.......”
“只是什麼?”雲凌霄掀起眼皮子望著寧澈問道。
若有什麼副作用,他卻未跟她提前說明,待到如此關鍵時刻才來說。
雲凌霄的眼神裡悄悄地蒙上一層冷冷的寒氣。
“只是會噬心蝕骨的痛。”寧澈看著雲凌霄說道。
這種痛,雲凌霄當懂,每次她運轉丹田,釋放靈力的時候,都會感受到的。
雲凌霄沉默了。
要成事,豈會毫無付出?
“築脈要花上四個時辰左右,這種痛,會一直持續到築脈結束,此期間,病人要保持清醒,配合身邊的人以靈力引導冰蠶子在體內爬行吐絲修復脈絡。”
四個時辰!
雲凌霄抬眸看了看雲明曲,她不知道雲明曲是否能承受四個時辰。
雲明曲忽然伸出消瘦的手,握住了雲凌霄的四個手指,淺笑道:“我從沒想到,還有經脈重築的一日,四個時辰的痛換餘生的康健,姑姑能過這關。”
雲凌霄一雙明眸輕輕地晃動,反過手握住雲明曲的手,柔聲地說道:“我陪您!”
雲凌霄又抬頭望著寧澈和花傾落,“你們誰來注靈力?”
“五哥來吧!”花傾落想也不想就說出口。
寧澈的靈力磅礴,更為穩妥!
“花傾落來吧,以前的築脈,都是他來注靈力的!”寧澈看了一眼雲明曲,淺笑道。
“也行,姑姑,您別看我年少,這活,我沒少幹過,熟手得很,出不了差錯的!”花傾落笑嘻嘻地說道。
“我信你!”雲明曲看著花傾落,笑笑的眼睛泛著微微的光。
花傾落端來一碗常溫的湯藥,那是熬了許多日的築脈湯,湯裡沉沉浮浮地晃動著許多細微的冰蠶子,“姑姑,把這些冰蠶子吞嚥下去。”
雲明曲接過湯藥,一口飲盡。
飲盡的瞬間,雲明曲透著病氣的眉宇深深地捲了起來,不過幾息,她的額頭開始冒著一層薄薄的冷汗。
花傾落見慣了這種病痛,穩穩當當地運轉丹田,巨大的靈力噴薄而出,順著他的經脈集中在右手上。
花傾落右手落在雲明曲的天靈穴上,汩汩的靈力傳入雲明曲的體內。
雲明曲的身體微微地顫動起來,上下的牙齒緊緊地咬著,發出微微的咯咯聲。
她額上的汗越來越大,一顆一顆,黃豆般的大,泛著蒼白的冷光,滑落入她的衣領裡。
噬心蝕骨。
這樣的痛,雲凌霄不止一次地受過。
正是因為她受過,所以知道其中的滋味。
雲凌霄的手下意識地攥得緊緊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裡去了。
寧澈看著雲凌霄有些側垂的腦袋,知道她是不忍。
這樣的時候,有花傾落的陪伴,於雲明曲已經夠了。
寧澈拉著雲凌霄的手往屋子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