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是縣學的先生讓我給縣令大人送的賀禮。”
曹瑜的話帶著冰碴,誰也不敢接。
良久,曹籬和王老婆子對視一眼,避開曹瑜怒意洶湧的眼神,賠笑著尷尬開口,“哎呀,你怎麼不早說。誤會,都是誤會。”
王老婆子也附和,“既然是給縣令大人送的,那你快去,別誤了時辰。”
兩人的反常讓靈秀兒很是疑惑,她可不認為自家相公單單發個火兒就能讓這一家子良心發現,曹籬和王老婆子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她注視曹瑜俊美的側臉,忽然心裡很不是滋味:王老婆子說搜屋就搜屋,大哥也對他甩臉子,足見曹瑜在家裡的地位有多低下。
靈秀兒捏捏曹瑜手指,開口道:“那我能把雞抱回去了嗎?”
“能,能!”
曹籬態度大變,就差把雞直接給靈秀兒送屋去。靈秀兒抱著公雞要走,卻被李氏攔住。
李氏對王老婆子和曹籬這說變就變的態度很不爽,昨天自己挪用公中錢財的時候,將她搞得如此狼狽,她今天也不能便宜了曹瑜。
於是開口道:“既然是送給縣令大人,那我招呼一聲讓我弟弟來拿去吧,還省了老二跑趟腿。”
說完,李氏便感覺一道銳利地目光盯上自己,不由後背一涼,但還是硬撐著說:“不就是隻雞嘛,就是咱們自己吃了,縣令大人也不會計較。”接著要奪靈秀兒懷裡的公雞。
就在此刻,一隻有力的手突然扼上李氏的喉嚨。
曹瑜手背青筋暴起,沉鬱的眼神令人畏懼。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不代表自己沒有脾氣。李氏趁自己不在家欺負娘子的事他還算呢,現在又作妖,老虎不發威還真是病貓。
“曹家有曹家的規矩,容不得你放肆。”
低沉的喉音伴著危險的氣息,猶如牛頭馬面的鎖魂鏈捆到了李氏身上。李氏終於知道為何王老婆子和曹籬會如此忌憚曹瑜。
但李氏命中犯賤,死到臨頭還要跟曹瑜叫板,“你有本事的就掐死我,看我弟弟不把你關進大牢,讓你們整個曹家都跟著陪葬。”
曹瑜目光收緊,眼見李氏就要命喪他手,曹籬跟王老婆子趕緊勸。
“使不得,使不得。”
“二弟,你大嫂她就是嘴上說說,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相公,不要做傻事。”靈秀兒眼裡滿是擔憂,她十分能理解曹瑜心中的憤怒,李氏的囂張是壓倒曹瑜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發誓要賺許多許多錢,帶相公離開這裡。
“相公,不值得為她一個村婦搭上前途。”
靈秀兒的話如甘露將曹瑜點醒,他送開手,李氏長嘯一聲,跟著大口大口的喘氣。
對上靈秀兒澄澈的雙眸,曹瑜臉上湧現愧疚,用非常小的聲音對她說:“抱歉,嚇到你了。”
“不會。”靈秀兒露出甜甜的笑容,兩手環住曹瑜的腰緊靠住他的胸膛,“李氏該打,你做的很棒。”
娘子的寬慰如涓涓細流進入曹瑜的心田,這讓他更加珍惜眼前人。
兩人相擁要離開,李氏被曹籬餵了口水,緩過勁兒不知死活地大喊一句,“打了人就想走?曹瑜你給我站住!”
說完,李氏撿起地上碎瓷片,瘋了般地朝曹瑜衝過去。
“相公小心!”
靈秀兒下意識擋住曹瑜,就在瓷片離她喉嚨一寸之地時,李氏忽然停住。
她拿著瓷片的手劇烈抖動,已經被曹瑜的眼神嚇了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