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兒和樊氏兄妹到達張府的時候,府內已經賓客如潮,熱熱鬧鬧的。靈秀兒心中不解,一個螃蟹宴而已,為何搞如此大的陣仗。想歸想,靈秀兒還是笑臉盈盈的朝著門口接待來客的管家說:“我是靈秀兒,與樊梅花和樊四一齊來赴宴。”
那管家看到了靈秀兒來了,溝壑從生的佈滿歲月痕跡的臉,都揚起真誠討好的笑容:“哎呀,秀兒小姐來了,您可來了,我們老夫人都等候多時了,看到你來了她老人家肯定很高興,小姐快進去吧。”
管家對靈秀兒那是真的好,但是在靈秀兒旁邊的樊梅花心情就沒那麼好了,那管家真夠勢利眼的,我是個大活人,居然無視我。
“哼。”樊梅花本就是嬌縱的性子,最不喜歡別人無視她,這下子脾氣上來了,撞開靈秀兒,先她一步邁進了張府。
“哎?梅花,你等等我呀!”樊四是個大粗人,有點不明所以,但也是追著自己的妹妹而去。
那名管家看著樊梅花的舉動,隱隱有些尷尬的看著靈秀兒,靈秀兒對管家笑了笑:“沒事的,我先進去了,就不打擾您待客了。”
“快請快請。”
靈秀兒這才邁著小步子,款款而去。這次的螃蟹宴設在張府的後花園的亭子裡,圓圓的月兒掛在空中,星星也做著點綴,鼻頭能聞到清新的花香味,在加上晚上清風徐徐,也是愜意非常。
女眷和男士的亭子是分開的,但是本朝對於男女大防並不是十分嚴苛,所以僅僅在女眷的亭子圍了一圈輕盈的紗便可。但這紗輕薄萬分,風吹過還會揚起一角,所以圍了也相當於沒圍,還是看到清清楚楚的。
靈秀兒到了自有丫鬟給她掀起紗幔並唱名:“秀兒姑娘到。”
聽到了丫鬟的唱名,亭子裡的各家女眷停止了攀談,亭子內出現了一瞬的安靜。亭子內的女眷都是由身份的人家。京城內的人家都是人精,訊息都是十分靈通,她們自然也知道靈秀兒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出身低微,鄉下而來,其夫曹瑜在吏部任職,現被外派治水,擅長刺繡,曾在繡娘大會奪得魁首。這就是這些貴婦人和小姐對她全部的認知。這般身份,可不值得那些貴婦人站起來迎接。
孫氏見靈秀兒來了,立馬站了起來迎了過去。先前幾位夫人小姐,看見孫老夫人都親自去接人了,只能站了起來,表示對孫老夫人的尊敬。
剛剛先於靈秀兒進來的樊梅花看見孫老夫人居然親自站起來去亭門口迎接靈秀兒,內心又是一陣嫉妒。剛剛她來的時候,孫老夫人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憑什麼!她樊梅花哪裡比不上靈秀兒。生著氣的樊梅花賭氣不去攙扶孫老夫人。
靈秀兒見孫老夫人親自迎了過來,趕忙向前走了兩步,扶著老夫人。
“哎呀,老夫人怎麼親自來接,作為晚輩的應該去拜見你才對。”靈秀兒攙扶著孫老夫人往主位走去。
這麼短短几步,路過了各個人家的夫人小姐。她怎麼會想到孫老夫人親自站起來接她,會讓在座的諸位夫人內心泛起漣漪。幾個相熟的夫人之間都面面相覷,眼神中彷彿在問:這靈秀兒不是個普通婦人,孫老夫人怎麼親自去接了,還十分親近的樣子。
“你這丫頭,莫非是多日不見,都對我生分了?”孫老夫人原本見到靈秀兒一直笑著的嘴角,被孫老夫人硬是抹去了,裝作一副生氣不滿的樣子。
“娘,您這麼說可真是冤枉秀兒了,秀兒可是在家都想著您,還給您繡了新的抹額呢。”靈秀兒無奈,原本她是不想在眾人面前這般稱呼孫老夫人的,畢竟她來了京城後怎麼說還是樹敵不少,她不想牽扯到張府。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還是念著我這個老婆子的。”孫老夫人像是很好哄的樣子,一聽見靈秀兒給她繡了新的抹額,開心的像個老小孩。
她們兩那邊是母女情深,可不知道靈秀兒的那句“娘”在眾人心中如同巨大的石頭落入湖中,衝擊力可不小。一些小姐們還好,但是夫人們看著靈秀兒的眼神都變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