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四十,拜亞姆的旅館內外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圍觀的群眾高昂著頭,在木偶令人生理不適的聲線傳來之後,非但沒有驚恐地四散開,反而眼中更多了幾分狂熱,伸長脖頸往那邊瘋狂探去。
然而,不論他們嘗試得多麼用力,沒有人發出聲音,也沒有人往半圓的表演區域內走進哪怕一步。
詭異的氣氛在四周瀰漫。
“海嘯的子民,暴風的崇拜者們!睜開你們盲目看不清真相的眼睛!邪惡正在聚攏,黑暗正在遮蔽光明,篡奪者已然登上了舞臺。”
“我們要去哪裡尋找真相?”
“在雷電,閃光,和暴雨的庇護下……”
“奇蹟正要降臨!”
醜陋的木偶拙劣地扯出激昂的嗓音。
它粗短的四肢過電一樣抖動著,相隔十幾米,都依然能夠聽見內部鬆垮生鏽的零件摩擦出的刺耳銳響。
舞臺劇開場了。
木偶的話音一落,臺下的人群就機械般地瘋狂鼓掌,連站不穩的土著小孩都奮力地拍擊雙手,絲毫不顧自己手掌充血的通紅。
最為怪異的,還是木偶的操控者。
哪怕到了現在,那位端著木偶的老者依舊和剛出來時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他的嘴唇沒有任何張開的跡象。
而旅館的餐桌旁邊,趁著鼓掌的嘈雜,格爾曼不合形象地低聲震撼道:“沒有非凡的跡象?!”
沒錯,哪怕場面已經詭異到了這種地步,也依然沒有看見任何異常現象!
這是純粹的民間行為?
亞格爾皺起眉頭。
顯然,他也開啟了靈視。
灰白的視野正證實了這句話——
沒有非凡波動!
一切正常。
但在這種獻祭儀式一樣的怪異場景之中,一切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土著的習俗聚會?”他用氣音回應,話語之中蘊含著相似的費解,“我也沒有看見任何異常。”
木偶居然就是平常的木偶。
拿著它的老人也是普通的老人。
“那大約是一個腹語者。”
這是他反覆掃視之後的結論。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之中都帶著匪夷所思的感覺。
作為有風暴教會駐紮的小島,如果這起劇場有非凡能力在其中,就很好解決了,出門往風暴教堂投一張舉報信的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