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的小房間裡,除了血肉不斷掉落的聲音外,一片死寂。屍體斷掉的頭顱張大空洞的,正在蠕動喉管,靜靜躺在桌角邊,臨近它被剖開的屍體。
腸子和器官在散發出惡臭的垃圾通道下堆成小山。
旁邊,亞格爾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從屍體中掏出的羊皮紙,大腦飛速運轉。
在短短兩行字中,“舉報”這個詞語非常靈性,尤其是當它身後跟著整整三家貝克蘭德主要勢力的時候。
彷彿書寫它的人很確定他不屬於任何一個。
再加上叫他過來的信件署名是威廉姆斯.
是哪個綁架了東區混混的勢力,想要從他這裡撈一筆麼?
很有可能。
亞格爾一邊下意識地敲著桌子,一邊仔細打量著紙張。
事實上,看見地上的這具屍體,外加桌上的非凡特性,貝克蘭德可以懷疑的始作俑者範疇已經很少了。
除了邪教還是邪教。
如果要猜測,99%是在已經被他舉報給黑夜教會的極光會,連環殺人案的拜血教,以及他被懷疑是的玫瑰學派之間三選一。
剩餘的可能性是他沒聽過的邪教。
房間裡,亞格爾陷入了沉思。
然而,就在這時,門外喧囂的小酒館忽然安靜下來,正午的飯點居然霎時聽不見一絲人聲。
薄薄的門板背後,紛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似乎是一小隊人馬正在向這邊快速趕來。
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
蠕動的屍體,他,不能交出去的物品。
這個故事怎麼這麼耳熟啊!
靴子上濺滿鮮血的青年眉頭一點點皺起,盯著羊皮紙上的字型,陷入了深深的兩難中。
“砰!”
脆弱的酒館隔間門被轟然撞開。
因為門板和門鎖有限的質量,它們在乖乖為來人讓出道路的同時,也碎成了塊塊尖端參差的木片,讓緊隨人群而來的老闆一陣肝顫。
不過,更肝顫的畫面很快就要出現了。
剛剛撞開房門的壯年男子走進了隔間內,身著黑袍,再後方是一群機械之心的小隊成員們。
男子有一頭雜亂的灰髮,看上去彷彿被雷電炸過很多次一樣。
手中拿著一面古老的銀鏡。
他正是阿羅德斯卑微的“導電官”,和亞格爾隔著鏡子有過一面之緣的,機械之心的小隊長伊康瑟·伯納德。
“不許動!”在看清屋內狀況的瞬間,伊康瑟就閃電般地掏出了左輪手槍。
他身後,探出頭的其他人更是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房間的地面幾乎完全被染成紅色,內部充斥著屍體腐爛的濃郁惡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