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掌門稟告,已用他的符印除去了妙翼和敖欽。隨後,我又向掌門談了一通追擊變鉅子的計劃。
顏緣道,
“也不必認真去追。變鉅子這去,再不敢回。我不過借這事拿來了道兵院的兵權。你去西荒邊上轉一圈就回來驅除心魔,升元嬰吧。”
琳公主卻說:
“我也要去追變鉅子。他從西崑崙活著出去,丟我面子。變鉅子是仇上我咯,崑崙可不介意我除掉他吧。”
顏緣道:“你這執拗孩子。罷了,你們速去速回,無論得失,不要誤了西荒人物朝賀你晉升元嬰的典禮。”
“我娘愛那套,我可不喜歡。”
她抱起了貓,踏出了掌門之院。
琳公主果然已經晉升元嬰了。
終究,我也沒有把海上老君觀和安君出沒的事情稟告顏掌門。
琳公主立在峰頭賞雪,正拿貓捂手。有牛王和象王,還有八個金盔豬妖護衛。
我向兩妖點首,他們自覺領手下回避。
“敖欽和妙翼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剷除吧?”琳公主轉頭問我,“有封禪書在手,你怎麼會如何筋疲力竭。”
我故作輕鬆道,“中間發作了一次心魔。”
琳公主嘲弄:“在心魔中,你還看到了旄頭星,就像新年偌大的煙火那樣。”
我一時怔住。公主的臉色忽而變得煞白。
我慌牽起琳公主的手,那小手冰涼賽雪。她的真元似有還無,甚至也不勝過一個凡人。
不再是顏掌門,而是她持有著封禪書。原來,洛神瑤並非因我是靈媒顯現,實是依憑在琳公主的元嬰軀殼現世。洛神瑤的一擊,把洛神琳的真元消耗一空,這遠不是如今的公主能夠承受的。她為救我,情願受的反噬並不在安君之下。不願讓顏掌門發現,才強制壓抑到如今。
我心中既憐又痛,自己以前有許多任性賭氣,都不應該。她一直盼望著我做喜歡和對的事情,我再也不該管別人的計謀盤算了。
從帝都以來的陰霾一時驅散,我心中只有湧泉般的愛意。
她的眸子晶瑩,嫣然一笑。我的手再沒有和她分開,她儘可寄託生死於我。
我說:“我懷疑觀水,你和我都看到了海上的老君觀。這件事我猶豫是否要告知外人,還是直面觀水祖師,問上一問。”
“每個人都有很多的秘密,連地藏獅子都有他的秘密。我口上說抓變鉅子,頭一件事就是想痛打那頭小獅子一頓,”琳公主一頓,“等你升了元嬰,我陪你去問祖師。可原君要曉得,一百年中他待原君一直很好。無論對別人如何,他總是不會害你的;觀水也中興了崑崙,無論如何,他也總不會敗壞崑崙。”
我已經清楚,從我轉劫以來,觀水就一直在暗處關注。他一定有非用我不可的理由,文侯給我的古錢並沒有回覆我的全部記憶,一定有什麼關鍵之處遺漏。我見慣了崑崙對陰謀的崇尚,不能相信觀水對我有什麼不雜企圖的喜愛。琳公主沒有告訴我她確定的理由,或許這也是她的秘密,從洛神瑤那裡得來的秘密。
但我相信琳公主。我要晉升元嬰,分擔洛神瑤給她的壓力。
我和琳公主攜著手,也不避開群妖和山中門人的視線。
我和她計議,地藏獅子和厲無咎我們兩人足夠應付,還要邀請少許道胎金丹一道搭載大海鰍,在北荒群妖救援前截住變鉅子。牛王領我的道兵隨後跟進,接應我們從北荒退回。
殷元元去西荒各處洞府傳送崑崙的山河榜請帖。鄔元甲等大戰疲憊,一時難以恢復,我單借了褚桂的大海鰍。我們相熟的其他人各有職事。獨柳子越無事可做,我也正需要他推薦北荒的嚮導。
“這件事說複雜,也不復雜;說簡單,也不簡單。原師弟和公主能找到我可是慧眼識才,全崑崙就是我能理清楚這樁事。”
相交多年,我自然一眼看穿柳子越待價而沽、欲擒故縱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