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竟住進這富貴窩兒,過上了天堂般的生活,當了正兒八經的老夫人!”
范進滿口跑火車道,“母親且把身體養好,來日兒子定為你討個誥命回來,那才叫風光呢!”
虛驚一場。
安撫好老太太,囑咐了渾家幾句,范進這才備了份厚禮,放心出門。
此行當然是去拜訪他此生最大的貴人周學道。
周學道,姓周,單名進。
說起來,范進與這位周學道的經歷,可謂是神似。
周學道中秀才的時候同樣年紀極大,否則也不會特意關注童子試上的范進。
更令人驚奇的是,周進自院試案首之後,就直接起飛,連中舉人、進士。
再然後官運亨通,青雲直上。
如果范進沒記錯的話,這位周學道,再過幾年,直接就成了國子監的二把手,也就是國子監司業。
這可是仕林名宿,妥妥的學閥,權勢名望非同凡響。
本就有半師之誼,有志於在官場上大展拳腳的范進,又怎麼可能放過這一條線呢?
這是天然的人脈,往後步入官場,註定了打交道的機會不會少。
乘坐馬車行至周學道宿處,遞了帖子,門房當即大開中門,笑著說道“範舉人,老爺等候多時了。”
周楓微笑說,“有勞了!”
說著便隨門房進了周府。
待進了正廳,范進當即口稱恩師,連連叩謝,知遇之恩,不勝感激。
若不是此人,說不得范進真的會蹉跎一生,這份恩情,恩同再造,無以言表。
周學道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微微頷首,雙手扶起,讓他坐下。
周學道摸著花白鬍須,開口就問,“賢契,你此番得中,乃是文章火候到了,倒也不必謝我。”
賢契,又喚賢友,一般是老師對學生客氣的稱呼。
這個詞彙一出口,范進就知道對方這是認下他這個門生了。
范進微微搖頭,有些感慨道,“若無老師,說不得我此生還要蹉跎多久......”
提及此事,周學道也是感同身受,畢竟二人境遇相似,於是連連寬慰了范進好一陣。
周學道問:“你可有意明年春闈?”
范進老實道,“只爭朝夕。”
周學道想了想,用帶著鼓勵的語氣說,“也不礙事,你的功底,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再說了,前幾日,我已經把你的大名,上報給了當道大老面前,你只需沉心靜氣,揣摩精熟經義即可,想必是能馬到成功的。”
范進大喜,上前一步,長身下拜,感激道:“學生終身感念老師大恩大德,高厚栽培!”
周學道連忙將他扶起,然後關懷起他的情況,大方道,“若有些須缺少費用,老師這裡還有些積蓄......”
說著便自長袖中拿出一疊錢票。
范進連連推辭,但終是拗不過周學道的盛情,只得收下兩千兩銀票,又說了許多話,吃了飯,告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