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在造老子的謠!”
嚴世藩獨眼掃過眾人,徑直拍案而起,恨恨說道。
嚴黨一系的核心人物,俱是緘默不語,心中同樣在思索著。
究竟是哪一方勢力,竟然使如此下三濫的手段,絲毫不顧及黨爭武德。
“咳駭......"
投入嚴黨麾下的工部清吏司郎中劉繼元,見眾人俱是一言不發,忍不住邁步而出,打算搶個頭彩,力勸道:
“侍郎大人,冷靜啊!”
“古語有言,每逢大事有靜氣,當泰山崩於頂而面不改色……”
砰!
一隻茶杯飛過,正中工部清吏司郎中劉繼元的額頭。
劉繼元看了看掉落在腳下的瓷杯碎片,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額頭,直覺手上一股溫熱流淌。
兩眼一翻,劉繼元當即暈了過去。
“拖下去!”嚴世藩揮了揮手,心中餘怒難消。
現在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想要教自己做事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有這個資格麼?
冷靜,我冷靜你老母!
“東樓兄,事已至此,還請暫歇雷霆之怒。”
趙文華見旁人噤若寒蟬,只得勸道:“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那始作俑者找出來,狠狠報復回去!”
說到這個話題,嚴黨一系的人馬上就不困了,甚至有些精神抖擻。
無論出手之人究竟是誰,但敢如此掃嚴黨的面子,豈不是把他們的臉面全都踩在腳底下。
長此以往,嚴黨於朝堂之上,還有何威懾力可言。
“依梅村兄之見,此次究竟是誰在背後設局暗算本官,又究竟有何用意?”趙文華開口,嚴世藩也不好不賣這位義兄一個面子。
“左右不過是清流一系的人……”
趙文華沉吟半響,同樣沒有什麼頭緒,下意識把矛頭指向李默及其黨羽。
遍觀朝野,有這份膽量針對嚴黨的不多,以硬骨頭著稱,且屢屢與嚴黨作對的李默,勉強算是其中一個。
在他看來,李默此時出手,看似突兀,實則也有跡可循。
尤其自從禮部尚書徐階“叛變以來”,在嚴黨的步步緊逼之下,清流的生存空間已經無限收縮 。
到得現在,清流之中更是人心浮動。
若是再不主動出招,李默那老匹夫遲早變成光頭司令不可。
如此情形之下,難保李默不會狗急跳牆。
既然在朝堂上已日漸無力抵抗日益膨脹,一手遮天的嚴黨,那麼將目光投向民間,也並不稀奇。
清流紮根道德,裹挾輿論,如此下作之事,一看就是清流的拿手好戲。
即便是以前,清流也沒少用這等歪招,讓一應嚴黨大員顏面大失。
只不過,這一次上來就拿嚴世藩做筏子,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難道是李默老匹夫被逼到絕境,自知敗局已定,打算臨死反撲?
嚴世藩聞言,眉頭皺的很深,僅剩的一隻獨眼熠熠生輝,半晌才搖搖頭道:“這一次,應該不是清流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