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啊！”劉老太激動道。

說完，她先介紹了自己，然後將兒媳婦兒拉到身旁，朝靈寶說：“這是你娘啊，你就算記不起我們，也不能忘了你娘吧？她可是你親孃，辛辛苦苦懷了你十個月呢！”

“娘？”靈寶眨巴著一雙靈氣的大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小臉尖下巴，瞧著有些面黃肌瘦的女人。

在公公婆婆和丈夫的示意下，佟蓉急忙蹲下身子，雙手握住靈寶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

“燕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以前你不說話也不理人，是娘天天餵你吃飯……”

靈寶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那人拿著湯勺，臉型輪廓逐漸和眼前的女人融合在一起。

微微皺起小眉頭，一連串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她的腦海。

她想起來了，她不是孃親從蛋殼裡孵出來的，她是眼前這個女人生的孩子。

出生後，她彷彿沒有靈魂的軀殼，對外界的一切都看不見、聽不見，鄰居們都笑話她是傻子。

她奶奶最常掛在嘴邊的話就是，“哎喲喂，咱們老劉家上輩子不知道造了啥孽，讓這麼一個討債鬼纏上了！”

不僅是奶奶，她爺爺和爹孃也都覺得她是一個累贅，對她非打即罵，總是拿東西敲打她的頭。

“這臭丫頭的腦袋還真是硬啊，和石頭一樣。”靈寶想起她爺爺抽完煙，經常拿煙桿子朝她腦門上敲。

“咚咚咚……”她總是傻傻站著被打，像是個木頭。

雖然最後偷偷把她帶進雪山，將她丟掉的人是奶奶，但她爹孃肯定是沒意見的，說不定還暗地裡高興呢，覺得終於甩掉她這個浪費糧食的傻子了。

“燕兒？”注意到靈寶出神了，佟蓉抓著她的肩膀搖晃了幾下，“燕兒，你是不是想起娘啦？我……”

“是啊，想起來了，你和他吵完架，不敢打他，拿我撒氣，用鞋子打我，對吧？”說到“他”字時，小靈寶伸出小手，朝劉偉的方向指了一下。

她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驚了一跳，其中佟蓉面色煞白，結結巴巴地解釋著，“燕、燕兒……娘那不是……”

不等她繼續說，靈寶把自己記憶中被親生爹孃和爺爺奶奶虐待的事情全說了出來，聽得大夥兒牙根癢癢，嘴裡說著，“太過分啦！怎麼有這種人啊？”

“公安叔叔，靈寶不想和他們回去，如果回去，他們肯定又會打我罵我，說不定會打死我的，嗚嗚嗚……”奶娃娃撇著粉嘟嘟的小嘴巴，豆大的淚珠兒在眼眶裡打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姜家人表情都很激動，個個捏著拳頭。

其中，沈素娥再控制不住情緒，將靈寶抱進自己懷裡，哀求道：“公安同志，雖然我不是靈寶親孃，但她現在就是我心頭的一塊肉啊，求你們不要把她帶走。”

“是啊，就讓靈寶留在姜家吧？”圍觀的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著，“我們都可以作證，姜家人是真心把靈寶當成自家孩子的，對她可稀罕啦！”

“靈寶是咱們村的福星寶貝，這群畜牲才沒有資格當靈寶爹孃呢！”

“公安同志，要不是沈大娘，這娃娃早就死啦，她根本不是被拐賣到咱們村的，她是被丟山裡的，我記得那天雪可大了，他們這是在殺人啊！”

眾人越說越憤怒，“對啊對啊，他們就是想殺人，一群殺人犯，還好意思跑來要孩子，臭不要臉！”

“我……我要回我自己孫女，你們吵吵什麼？別吵了……你們才不要臉，你們懂啥啊？之前她是傻子……”

劉老太扯著嗓門和人對罵時，不知道誰丟了一塊石頭，正好砸在她的頭上，疼得她抱著頭“哇哇”大叫。

“滾吧，臭老太婆，滾出我們村子，殺人犯！”

很快，其他人也開始朝他們丟石頭。

劉老頭抓著其中一個公安的手臂，“你快管管他們啊，他們這是想砸死人啊……”

“誰讓你們把自家孩子丟山裡的？太不是東西了，他們說得對，你們拋棄兒童，涉嫌故意殺人。”

公安說完，反手緊緊扣住劉老頭的手腕，“你跟我去趟局裡，好好交代一下犯罪過程！”

劉家人一聽，全傻眼了。

“我、我咋就犯罪啦？”劉老頭用力掙脫了幾下，掙脫不開，急得臉紅脖子粗，“我沒有啊……”

公安面容嚴肅，“你不是說這孩子叫劉燕兒，是你孫女嗎？現在大家都能作證，這孩子之前被你們丟進山裡差點凍死，這分明就是故意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