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在對方面前,他根本沒資格生氣。
只是……
轉頭看了眼下方,正參加最終場決鬥的黑髮男孩,這位圓臉白髮的老人卻沒打算這樣放棄。
“我知道,安迪的出現讓您感到非常不高興,生怕他入了那位大人的眼,和您家裡幾位少爺搶資格。”
謹慎組織了一番語言後,諾曼主教道:“但如果說,今天晚上,安迪就會離開這裡,離開我們這個國度呢?”
“他會去哪呢?”
教授聞言奇道:“會去半路上,攔下那位大人,然後仰仗他卓越的天賦,給我們來個意外驚喜嗎?”
“他根本不會這麼做。”
諾曼主教低聲下氣地道:“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存在,也完全不瞭解,那個名額有多珍貴。”
“他當然不知道。”
教授聞言點頭,“可馬修知道啊。”
說到這個名字時,老人臉上泛起一抹冷笑,“馬修·蒙斯特,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偶然碰見一個有些潛力的孩子,竟然就想拿來與我們爭那個名額。”
“我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來的自信?”
“馬修也許只是想要治好那孩子身上的病……”
老主教替曾經的競爭對手辯解,“沒想去討那位大人的欣賞,更沒想和您家幾位少爺爭什麼。”
“也許是這樣吧。”
教授點頭附和,“按理來說,那位大人也不太可能把名額給一個病秧子。”
“不過。”
他話鋒一轉,語氣淡漠,“馬修怎麼想的不重要,我怎麼想的才重要。”
“而現在,我覺得安迪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下去。那個不聽話的馬修,也該教育一下了。”
這話聽起來其實很浮誇,很中二。
可在教授口中說出,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毫無異色,彷彿這就是天地至理。
聞言後,一直在低聲下氣的諾曼主教臉上表情一僵。
凝神注視對方,卻根本看不見對方臉上有半點可能心軟的模樣。
於是主教終於有些惱火。
或者說,自考核開始到現在,積壓在心底許久的憋屈與憤怒,在這一刻已經忍無可忍,終於爆發了。
“雖然我不想這麼說,可是——您只不過是個管家罷了!又有什麼資格去貶低馬修這種立功無數的驅魔人!?”
“他在為教會浴血奮戰時,您卻只會在這裡喝茶看戲!仰仗王室賦予您的權力,來說三道四,肆意侮辱,拿別人的生命當兒戲!”
“我想不明白,您到底有什麼資格這樣做?!”
這話充滿情緒化,換做是個年輕人來說,其實挺合適,放在老主教這裡,就顯得突兀。
突兀,卻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