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到了外面,夏鴻升也跟他一起出去。二人走出外間,避開了眾人。
“升哥兒,李師情況如何了?”一出來,李承乾就連忙問道。
夏鴻升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孫神醫一直在守著,說是隻怕過不去今晚了。”
“今晚?!”李承乾饒是已經聽了通報,此刻從夏鴻升口中說出,還是一驚,不禁悲道:“難道真的沒法子了?”
“連孫神醫都束手無策了。”夏鴻升嘆了一口氣:“無力迴天啊!”
二人說話間,太醫已經跑了上來。
連忙進去,同孫思邈一起又與李綱把脈查驗,卻都黯然搖頭。
時間一點點過去,從長安匆匆趕來的人越來越多,為不驚擾昏迷著的李綱,都在屋外守著。
夜幕漸至,忽而聽裡面喊道:“父親醒了!”
眾人立刻呼的一下全站起來,聽出來那呼聲是李少植的髮妻,李安仁的母親。
夏鴻升和李承乾立刻進去,孫思邈同何太醫正欲為李綱診脈。
卻見李綱臉色帶著一抹異樣的淡紅臉暈,搖了搖頭,不讓二人近前,只是有些吃力的說道:“老夫大限至矣,不須強求。”
“父親!”
“爺爺!”
屋中頓時一片抽泣之聲,夏鴻升也是兩眼發酸。
“哭啼個甚子。老夫今年八十有八,已是長壽。師友盡去,此時倒可以去尋他們了。”李綱說一句話,便粗重的喘息起來,孫思邈連忙過去撫他後背,助他順氣。
卻聽李綱又說道:“吾孫安仁,老夫畢生之願,唯天下清明,百姓安居,君王剛正而已。汝父早死,老夫悉心教於汝。汝此後須謹記老夫之願,剛節諫直,勿違大義。”
“爺爺!孫兒絕不敢忘!……”李安仁抽泣著道。
“男兒立於天地間,當目視蒼生,胸懷天下。老夫今且赴舊友,又得父子團聚,何其快哉!莫須哭啼,壞了老夫興致!”李綱聽見李安仁抽泣,說道。
聽此言,夏鴻升鼻中更是酸楚。李承乾亦不禁淚下。
“太子殿下……”李綱轉過了頭來。
“李師!”李承乾上前,執手而哭。
“老夫先事前隋太子勇,又事前太子建成。而今又所幸何極,事於殿下。”李綱笑看著李承乾,說道:“三者之中,唯殿下天資聰穎,又不囂於學,肯虛心採納屬官之諫,有陛下之風耳。老夫去後,望殿下另擇賢師,虛懷以求,不變初衷。侍中魏徵、書院山長夏鴻升此二者,老夫以為可也!”
夏鴻升一愣,便又聽李綱喚他:“靜石……”
夏鴻升鼻中一酸,連忙過去:“李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