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在回往長安的官道上,在驛站裡面休息了一晚上,早上起來之後神清氣爽的夏鴻升,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看著在自己面前滿臉苦色的驛丞,拍了拍驛丞的肩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何故如此模樣,本將不過是拿了你的鹽巴而已,且又不是沒有付錢,怎麼,你不願意?”
那個驛丞縱然心裡再不願意,可嘴上又哪裡敢說得出來,只得擠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不敢,不敢!將軍在本驛拿東西,是看得起本驛,小的高興還來不及呢!”
夏鴻升洋洋得意的點了點頭,又拍拍那驛丞的肩膀來,說道:“不錯,本將在你的驛站裡面拿東西,是看得起你,以後你還可以去跟人吹噓,說本將買過你的鹽。”
那個驛丞趕緊點頭稱是,可轉過臉去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來,看著那些兵卒們在夏鴻升的授意下,跟搶劫似的將他驛站裡面的鹽全都給搬走了。
驛站不僅負責傳遞,而且還設有居住和飯食,故而有鹽可用,夏鴻升就帶著那一百號護衛的兵卒耍橫的給了幾貫錢就統統給搬走了。準備路上找一個地方給這一百號兵卒放鬆一下,開一場野外燒烤大會。
見識過夏鴻升昨天做的野兔和野雞,那些兵卒們一聽夏鴻升要讓他們都嚐嚐,立刻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了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而且,將軍都發話了,搶,不對,是買了驛站的鹽來,那自然有將軍在前面頂著,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就一個個的幹勁十足,還把驛站給搜了一遍,生怕落下了。
一番搜刮,夏鴻升帶著人趾高氣揚的離開了驛站,再度出發了。那個驛丞滿臉的悲憤,恨恨的一跺腳,一咬牙回去拿出了紙筆來,在案几前坐了下來,咬牙切齒的奮筆疾書了起來。
馬車上面,夏鴻升半靠半躺的倚在車廂裡面,齊勇從外面探進了腦袋來,見夏鴻升眼鏡睜著,於是就說到:“公子,剛才您那麼做,恐怕不妥。那驛丞萬一給捅到了朝廷上面,若是有人跟公子不對付,有心彈劾,往嚴重裡面說,便說是縱兵劫掠也是說得通的。當初老公爺就被人這麼參了一本,不過也才只是從當地富商家中買走了些許糧食來,且還是掏了大價錢的。這驛站,恐怕比尋常百姓更加嚴重吧……”
老公爺自然就是屈突通了,齊勇原本是屈突通身邊的親兵,跟著屈突通多了許多見識,不是一般的兵卒可比的,故而說出這番話來,夏鴻升也不驚訝。
不過,夏鴻升也只是笑笑,說道:“沒事兒,本公子巴不得他向朝中參本公子一本呢,要是他沒參上一本,還白費了本公子的功夫了呢!”
齊勇瞪大了眼睛,想不明白夏鴻升為什麼要這麼做,知道自家公子異於常人,也就不再說話了。他本來就是一個貼身親兵而已,主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這才是本分,方才的話已經是多嘴,還是看在夏鴻昇平素待他一直都很好,且從來不擺什麼架子,所以才想著出言提醒的,既然公子有自己的用意,那他就自然不用多嘴了,齊勇也是個聰明人。
隊伍依舊在前行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夏鴻升坐的腰痠背困了,就撩開簾子往外面看看,卻正好瞧見官道下面一片臨河的小樹林來,林子並不密,裡面有許多空地,河水也乾涸了不少,只剩下一線細流,跳過河去,就是一片茂密的樹林沿山而上了。
這地方不錯!夏鴻升心道一聲,然後看看天色,也已經中午十分了,於是就撩開了前面的簾子,對外面的齊勇說道:“齊勇,馬車停在路邊,讓人都下官道,咱們去下面的小樹林裡燒烤去,難道出來一次,現下又沒了什麼事情,乾脆當作遊玩,放鬆一下。”
“好嘞!”齊勇從馬車上跳下去,將夏鴻升的話傳達了出去。
頓時就聽見後面的兵卒們一片呼聲,紛紛爭前恐後的往下面的林子裡跑了下去。
“這,夏將軍,為何又停下來了?”梁洛仁是騎著馬的,於是調轉馬頭到了馬車前面,向剛跳下馬車的夏鴻升問道。
夏鴻升笑了笑,說道:“大好春日時光,咱們眼下又沒有急事,放鬆一下。昨天只有咱們享用了野兔野雞來,這些兵卒們跟著咱們也是走了一路,讓他們也放鬆一下,吃些好的。左右也用不了多久的功夫,放鬆了之後這些兵卒有了精神頭,也能走得更快些,沒事,不耽擱。”
梁洛仁笑著搖了搖頭,同李正寶像是看了一樣,笑道:“哈哈,夏將軍雖然謀略過人,卻終究還是少年心性啊!記得某年少的時候,也是這般率性而為,哈哈哈哈……”
夏鴻升笑了笑,也不否認,梁洛仁和李正寶將馬交給親兵栓在了路旁,也一同下去了官道。
“諸位兄弟護送了本將一路,也是辛苦了。今日讓大家放鬆放鬆。昨天本將做東西吃的時候,爾等都看見了,想必不少人也看會了,今日就由得爾等自己做來,爾等三人成對,留下一人刨坑活泥燒火,其餘二人去打獵,能吃進嘴裡甚子東西,就看爾等自己的本事了。這附近距離縣城不遠,又緊鄰官道,想來不會有甚子危險,爾等且都去吧,下午再走!”下去官道之後,夏鴻升就對一眾兵卒說道。
“多謝將軍!”那一眾兵卒立刻眉飛色舞,齊聲呼喊了一聲,然後就各自散開,自由組合了。
夏鴻升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見齊勇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樣子,於是就笑道:“齊勇,你也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