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颼颼的風呼呼颳著。
做賊心虛的王琴秀躡手躡腳的開啟大門,門一開,避風處站著兩道熟悉的身影。
“婆婆?
王琴秀失聲道。
這灰濛濛的天,公雞都懶得打鳴。
老太太僵著臉,半是凍的,半是氣的,看都沒看王琴秀一眼,反而看向了抱著小孩兒的燕子。
“彆著急走。
“李家莊不通汽車,這時辰,你想搭牛車都搭不上。”
燕子頭皮發麻,想要拒絕。
可老太太的態度分外堅持。
燕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幸中的萬幸是她提前要到了十幾塊。
錢已經到了她口袋,是不可能吐出去的。
肉包子打狗都有去無回,她要是連這十幾塊都保不住,就是狗都不如。
俞非晚遙遙望著窗下身姿挺拔如修竹的林海宏,只覺得耳邊呼嘯的風變成了被不起眼的細線結成的網。
越網越緊,讓人難以呼吸。
越走越近,林海宏的神情盡收眼底。
他就站在那裡,站在冬日的寒風裡,在還沒有完全落下的月光裡。
眼神平靜的就像是炭盆裡燃盡的灰燼,唯餘零星的明暗跳躍的火星子在拼命掙扎,直至完全寂靜。
俞非晚看懂了林海宏的情緒。
果然,聰明心細如他。
或許,在昨夜,林海宏已經有所預感。
所有的難過彷徨不解,都被他留在了昨夜。
此刻的他,就像是風雪中屹立不倒的松樹。
她和老太太一起趕來護下林海宏的那個深夜,她覺得林海宏像是一朵山茶花。
盛開之際,整朵凋謝。
可現在,她覺得林海宏更像是一棵松樹,一片竹林。
“堂弟。”
“海宏。”
俞非晚和老太太幾乎同時開口。
老太太滿腔的怒火也不由一滯。
她的大孫子,何至於如此令人惋惜。
林海宏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奶奶,堂姐,院子裡冷,有事進屋子說。”
正睡的昏天暗地的林青山也被強制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