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寒塵往一旁挪了挪,語氣淡淡:“不一樣。昔日你還是個小女孩,而我孤身一人,便沒怎麼在意這些。現在我已經成家,你也長大了,該避嫌。”
“成家?”夏侯姒蹙眉看他,眼露疑惑:“阿塵哥哥不過是收了個妾室,如何算成家?”
厲寒塵不自覺撫了撫手上的紅繩,嘴角忍不住上翹:“在我心裡,自娶她進門那日,便是成家了。”
“即便如此,那阿塵哥哥也要娶王妃!”夏侯姒沒控制住情緒,聲音大了幾分。
“等明年春天,她會正式成為我的王妃。”
“什麼?阿塵哥哥,你的意思是你要正式娶她當你的王妃?”
“嗯,你有什麼意見?”
“我不同意!”她突然抱住厲寒塵,啜泣起來:“阿塵哥哥的王妃只能是姒兒。大家都知道姒兒心悅阿塵哥哥,很早以前就是了。”
“放開。”厲寒塵掰開她的手,第一次以如此嚴肅的語氣對她說話:“我和你兄長一般年紀,對你從無非分之想,昔日不會有,往後更不會。我並非你的良人,你莫要將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若你執意如此,那我們便不要再見面了。”
夏侯姒終是忍不住,眼睛裡蘊了淚花,頃刻便化作大滴大滴的淚珠簌簌而落。
“阿塵哥哥不過才和許朝暮在一起幾月而已,竟這麼喜歡她麼?她那個人又固執又偏執,我才不信阿塵哥哥會喜歡她!”
厲寒塵蹙眉:“你錯了。我和她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從我離開她來到軍營開始,便會時常思念她。那時候,我已經單方面和她在一起了。”
“我不同意。我要去告訴爹爹,請他求姐夫賜婚!”
厲寒塵有些不悅:“你莫要胡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決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
“嗚嗚嗚……”夏侯姒突然放聲大哭,哭聲傳到車外,周圍人忍不住往裡邊瞧了瞧。
“小姐,您沒怎麼了?”外邊傳來小鷹擔憂的聲音。
車內無人應答。
厲寒塵見她哭得可憐又委屈的模樣,終是沒有安慰。
這種時候若是安慰她,方才對她說的話就白說了。
馬車一路顛簸,緩緩駛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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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寒塵不在家這幾日,兩人以信箋互傳相思之意。
今年的雪,飄得久且大。
是夜,屋外冬風凜冽,飛雪三千。
屋裡,許朝暮跪坐在案前,在盈盈燭光下提筆回信,平日清冷的眉目在昏黃光線下也有了幾分暖色。
“小夫人。”香草推門攜著寒氣進屋,端著剛沏好的熱茶進來。
她將托盤放在書案上,站到遠處拍掉斗篷上的雪,又哈氣搓搓手,嘖嘖道:“今年的雪還真是難見呢,待雪化的時候可就非常冷了。”
許朝暮將筆擱置在玉雕筆山上,倒了兩杯熱茶,招呼她過來喝茶。
香草笑嘻嘻端著茶杯,臉上滿是幸福的笑。
“待雪化了,你就可以和懷義在院子裡堆雪人、打雪仗了。”
香草笑眯眯點頭:“小夫人,那王爺他們要什麼時候才回來呀?婢子都有點迫不及待了。”
“彆著急,總會回來的。”
時間過得飛快。
到了夜半,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許朝暮向來覺淺,被這細微的聲音驚醒。
砰砰砰———
她正想起身去檢視一番,屋外便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她披上外衣走到桌邊反手抓起了青瓷茶壺慢慢往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