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說。若不是看在你妹妹擋那一箭的分上,你覺得你們還能活到現在?寒月,你知道我的性子。”與平日的溫潤不同,這句話平靜裡夾裹一絲冷意。
“是。”
“對了。回棲梧後,你便回百草谷照顧你妹妹。”
“是。”
聽完這壁腳,在寒月推門而出時,許朝暮已經麻利回到自己的房間。
躺在榻上,她一眨一眨盯著屋頂。
雖然表哥平日待人很是溫和,但她卻認為,這只是他一種待人處事的方式,和他真正的性格並不衝突。
他不似厲寒塵爽朗,反而內斂,萬事藏於心不表於形。
方才聽他們的對話,她猜想,表哥除了醫聖,該是還有另一層身份。
想了一會,她翻身吹滅燈,屋內陷入一片黑暗。
表哥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始終都是她表哥。
她剛要習慣性地窩進被子裡,腦海裡突然響起厲寒塵的叮囑,又拉開被子露出一個頭,不多時便沉沉睡去。
轉日天亮,幾人吃了早飯便上路了。
寒月加快了車速,在三日之內,便能到達目的地。
傅言景見她眼下隱隱發黑,笑問:“表妹昨晚可是未休息好?”
許朝暮點點頭:“是有些。”
她不知什麼時候冒出認床這個習慣,昨晚翻來覆去,始終難以入眠。
導致今日精氣神稍稍差了些。
“表妹歇一會,我們還要趕兩日的路程。”
路途無趣,許朝暮睏意濃濃,應一聲後抱著軟枕靠著車壁開始休息。
天氣還冷,雕花車窗被關上,只留一道縫隙透風。
傅言景坐在軟墊上,繡綠竹的雪白披風鋪滿坐墊,墨色髮絲自肩上隨意垂下。嫋嫋香霧中,好似一位懶散又風華萬千的謫仙。
而此時,那好看的雙手正輕柔撥弄著一小盆綠植。
突然,車輪像是被什麼硬硬的東西硌了一下,起落間車身搖晃。
許朝暮驚醒,腦袋不自主朝一旁歪去,傅言景不慌不忙伸出右手,穩穩捧住她的腦袋。
見她半醒半迷茫的樣子,突然戳中了他的萌點,不由得輕笑出聲。
“表哥,失禮了。”她急忙抬起腦袋,伸手揉了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