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
“你們王爺在花園做什麼?”提著花燈從容走在鵝暖石鋪就的蜿蜒小道上,繡蘭花裙襬拂過路邊的紅花綠草。
“這個……”婢女猶豫一番,神秘兮兮道,“王妃一去便知,是好事。”
許朝暮沒再多問。
煙籠亭東接花路,西臨碧湖,待夏日清水洗芙蓉時,很適合閒坐亭裡吃瓜賞荷。
婢女跟著她來到煙籠亭時默默退下。
看著滿湖悠悠晃晃散著幽光的精緻荷花燈,她一時未緩過神來。
花燈圍繞之中,厲寒塵負手立在一葉蘭舟上,遙遙與她對視,朝她抬手。
走行至雕花圍欄邊,她微微偏頭問:“你這是作何?”
那人淺淺一笑,深陷的酒窩裡盛滿清淺月色:“討夫人歡心。”
眉梢微挑,她腳尖一點,轉眼穩穩立在圍欄方石之上,作考慮狀:“若是你能接住我,我就開心。”
語罷,不待他回答,腳步踏入虛空,身子朝前傾去,淺藍紗裙被夜風拂得招搖。
與此同時,厲寒塵自蘭舟上飛身而來,伸出雙臂將她穩穩抱在懷裡,旋身一蹬石壁,飛身回落蘭舟之上。
兩人重力疊加,令船身微微左右晃動。
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對視良久。
煙籠亭周圍垂下的白色帳慢被人捲起,一名蒙著面紗的白衣歌姬悠悠彈奏琴曲。
天幕上的點點星光與湖裡的幽幽花燈相映成趣,皎皎月光鋪滿湖面,落在兩人身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接住我。”
厲寒塵放下他,伸手輕掛她小巧的鼻尖:“調皮。若是我接不住你,豈不是要受傷了?”
她輕輕一笑,嗓音如夜風飄渺:“你會麼?”
他敗下陣來,低頭在她光潔額頭落下一吻:“自然不會。”
許朝暮垂眸不語。
蹲下身,素手攪亂一池碧水,她端起一盞花燈,暖色火光映著清冷眉目,倒映在她清澈的眸中。
厲寒塵在她身邊單膝蹲下,輕聲問:“我也是第一次這麼做,不知夫人,滿意與否?”
雖然不怕許朝暮嘲笑,但他是絕對不會告訴她,這種方法是從懷義好心替他從街邊攤上買回來的《哄妻攻略》上學來的。
身為一個男人,如何哄妻子歡心還要去小冊子上學,那可不稱職。
許朝暮抬頭仰望滿天繁星,答非所問:“天上的星辰,好似地上的萬千燈火,會不會也是一戶戶人家呢?我們在看著他們,他們也在看著我們。我的孃親和阿珩,還有為我而死的荷姨,說不定此刻也正數著我們這裡的星星,思念我呢。”
說這番話時,她面色悵然。厲寒塵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憂傷,伸手環住她的肩安慰:“無論在何處,他們永遠都愛你,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