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在夏侯姒的閨房中,萱德皇后拽了老御醫匆匆趕來。
夏侯姒屬於半醒半葷狀態,染了血的唇喃喃唸叨著許朝暮的名字,右半臉蛋上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老御醫熟稔替她清洗血跡,寥寥幾條血痕勾勒出嬰孩的模樣。
萱德皇面色嚴肅,握緊藏在袖中的拳,怒火中燒。
姒丫頭平日最看中麵皮,現下被人毀成這幅模樣,心裡萬萬接受不了。
“淺星!”
“婢子在。”
“速給我帶人查,定要將行兇之人揪出來,嚴懲不貸!”
“婢子遵命!”面容嚴肅的婢女大步離開。
“皇后娘娘——”給夏侯姒上了最好的膏藥,老御醫起身作禮道,“藥是上好的玉脂膏,奈何賊人手段狠毒,刀口甚深,怕是……”
啪——
掌風襲在雕花床柱之上,萱德皇后咬咬牙:“給本宮找!便是將這天下最好的膏藥尋來,也必須治好姒兒的臉!”
“娘娘,這——”
“怎麼?莫非你要告訴本宮,你們御醫署沒這能耐?”
老御醫在心裡暗暗嘆氣,作禮道:“下官遵命。”
“許朝暮……不要……不要殺我……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孩子……不要殺我……”聲音微弱,幾不可聞。
其餘僕人退下之後,小鷹端了熱水來擰乾巾帕呈給萱德皇后。
萱德皇后小心翼翼替少女擦拭額頭冒出的細汗,心疼無比:“任何事皆有因果。若不是你做了那等蠢事,如何會結出現在的惡果。是阿姐的錯,不該縱容你胡鬧。”
另一邊,傅言景雖身在遠離紅塵的清寂之地,卻時刻關注著外邊的動向,聽聞夏侯姒被毀容的訊息,整理好草藥之後漫步去了許朝暮的院落,將此事告知於她。
許朝暮此時正教平安喜樂唸書,聽到訊息後讓平安將喜樂帶走,語氣淡淡:“他們三番兩次嫁禍與我,不過是以此損害厲寒塵在百姓心中的名聲。而夏侯姒是萱德皇后的妹妹,自然是會大肆追捕我,緝拿歸案。”
傅言景伸手捋捋她被風吹亂的發,語氣溫柔得令人心安:“無論發生何事,都有我在,你只需要躲在我身後便好。”
許朝暮笑著打趣道:“表哥如此對我,真不知如何報答。”
她笑得明媚美麗,卻也掩飾不住眉目間的清冷。
“你平安喜樂的活著,這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頓了頓,他自然握住她的手,神色認真:“暮兒,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許朝暮盯著被他輕輕握住的手,並未避開,只點頭:“表哥請講。”
“若我在厲寒塵之前遇見你,你可會……心悅我?”
許朝暮雖慢熱,卻不傻,這段時日以來,且不說傅言景對她的過度關心,單就看她的眼神,便已同從前大不一樣。
那種眼神她再熟悉不過,同曾經厲寒塵看她的眼神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