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依舊不放手,她淡淡道:“你還是不聽我的話。”話音剛落,男人總算鬆開了手。
“我聽。”他道。
“回去吧,明日我去找你。”
“我來找你。”語罷,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將女子打橫抱回房,給人脫了鞋放上床掖好被子後方才離開。
而厲寒塵離開不久,許朝暮起身掌了燈,行至書桌前鋪紙提筆寫了一封信,而後孤身前往鬼醫住處。
路旁扶疏花草拂過素色裙襬,發出細微聲響。
忽然,一道黑影不知不從哪株樹上悄無聲息飛到她身後,伸手拍拍她的左肩。
許朝暮往右側轉頭,正對上那小老頭的笑臉。
鬼醫隨後扯下身旁一朵不知名的花,頗有些孩子氣:“你怎的不往左邊轉頭?不好玩。”
語罷一個空翻落到她身前,笑眯眯問:“漂亮丫頭有什麼事需要小老兒幫忙啊?”
許朝暮微微行禮:“不瞞前輩,我想離開。”
“去何處?”
“能去何處,便去何處。還勞煩前輩帶朝暮出谷。”
鬼醫一聽,心下一崩:“那兩個小傢伙丫頭你可要一同帶走?”
許朝暮搖搖頭:“我暫時將他們留在府裡,我相信表哥會替我照顧好他們。”
鬼醫一聽笑了:“若是小老兒帶你出谷被我那乖徒兒知道,恐會責怪老夫哪。”
“前輩說笑了,表兄可不想吃大蒜。”
“乖徒兒連這個都告訴你了。”負手轉身,“漂亮丫頭啊,你和那小子的愛恨情仇老夫都知道了。老夫既然帶他來給你添堵了,你想離開,老夫便也送你離開。只是有些事要告訴你……”
兩人走在路上,周圍蟲鳴起此彼伏,給這寂靜的夜添了幾分意境。
鬼醫將厲寒塵來百草谷之前的經歷像說故事一般說給給她聽,最後補充一句:“哪有人的一生不犯錯,但有些錯是無法彌補的。”
一路沉默跟著鬼醫出了谷,鬼醫好心腸又將她送下山。
到了山底她微微行禮:“多謝前輩,朝暮告辭。”
女子單薄的背影愈來愈遠,逐漸融於夜色。
……
轉日天矇矇亮,厲寒塵已經來到許朝暮的書房。敲了好幾下房門無人應,心下隱約不妙。
推門而入,偌大的房內果然空無一人,而摺疊好的錦被上留了一封書信。
厲寒塵心下一涼。
果然,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
藥房——
傅言景看了許朝暮留下來的信,盯著框裡揀好的藥材一言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寒月立在一旁,等著傅言景吩咐。
良家,他收好信,淡淡道:“把東西取來。”
寒月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轉身離開藥房去取東西。
不多時,寒月回來,手裡託著一個琉璃小盒。
盒裡一隻蝴蝶模樣的物種散著幽幽的光,仿若幾十只螢火蟲聚在一塊。
傅言景開啟琉璃蓋,用銀針戳破右手食指,紅豔豔鮮血匯聚於瑩白指尖,墜於翅蝶之上。
不過剎那,那泛著幽光的蝶緩緩甦醒,動了動翅膀。
傅言景接過寒月遞來的許朝暮的香囊放於琉璃盒上方,那泛著幽光的蝶舞動翅膀,圍著那香囊饒了幾圈。